兰卿晓赫然看见,那是她的丝帕!
那丝帕的一角绣着棠梨花,她看见了,刘岚彻不可能看不见。
不过,好在他根本不知道那是她的丝帕。
刘岚彻盯着那只修长莹白的手轻捏着的丝帕,俊眸慢慢睁大,最后变成睚眦欲裂。
那是卿卿的丝帕!
前两日,他特意找来拂衣,跟他问了几个问题,得知卿卿绣的丝帕都有棠梨花。
燕王竟然有卿卿的丝帕!
那么,他们之间的关系……
燕南铮擦拭嘴角之后,把丝帕放在石案,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那朵棠梨花依然朝上,那么的刺眼。
兰卿晓转身想溜走,不过双脚好像被什么东西黏在地上,走也走不动。再者,她也想知道,燕王为什么会来这儿。
刘岚彻立即伸手去抢,然而,燕南铮的速度比他更快,按住那丝帕,气定神闲,好似早已猜到对方有这举动。
“大将军,你是强盗吗?”燕南铮的语声蕴了一丝嘲弄。
“本公子也想擦擦嘴,借你丝帕一用。”刘岚彻丝毫不觉得尴尬,反而拿开他的手,继续抢那丝帕。
兰卿晓无语地望天,别人用过的丝帕,他也要用?
她看着那两只俊美男子的手,刘岚彻应该暗中使了内力与巧劲,而燕南铮敏捷地翻转,不让对方碰触到丝帕。紧接着,那两只手你来我往地交手起来,翻芸覆玉(雨),追击吞噬,而且手法越来越快,幻影重重,令人目不暇接。
这是顶级的擒拿与反擒拿!
她看得入神,叹为观止。燕王的武艺深不可测,她自然是知道的,她没想到的是,武将刘岚彻的手底功夫竟然也这般精深。
不过,为了一方丝帕,他们至于这样吗?
最后,燕南铮把丝帕握在手里,又取了一块瓜果优雅地吃着,浓密纤长的黑睫轻轻一颤,眼梢好似凝着一丝得意。
刘岚彻气得咬牙切齿,横眉怒视,怒指他的头,却也不好怎么样。
兰卿晓也是醉了,两个绝世美男在凉亭抢一方丝帕,还抢得这么带劲,还要不要形象了?
不过,刘大将军去抢那丝帕,莫非知道了什么?
“奴婢告退。”她实在不想留在这儿看他们幼稚地“玩闹”。
“卿卿,你先别走。”刘岚彻温柔地安抚,尔后破釜沉舟道,“燕王,只要你把丝帕赠予我,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她无语地翻白眼,至于吗?
燕南铮的语声清淡如水,“区区丝帕而已,给你也无妨。不过本王用惯了,还不想换。”
真是气死人不偿命!
兰卿晓暗暗腹诽,既然看不上,那就还给她啊。
“世间万物都有一个价,你说得出,本公子就拿得出!”刘岚彻被他气得不轻,豪爽道,“燕王说吧。”
“在本王眼里,再珍稀的宝物,价值连城的珍宝,都及不上这丝帕半分。大将军拿什么东西跟本王换?”燕南铮薄唇微勾,唇角噙着一丝不屑。
“本公子就不信……”
“若你觉得这丝帕有价,又何必非要得到?”
刘岚彻被这句噎得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胸膛剧烈地起伏,玉容因为怒气而泛着粉红的色泽。
罢了罢了,改日找个机会跟卿卿要一方丝帕就是了!
他扣住她的小手,“卿卿,我们走。”
燕南铮云淡风轻道:“她不能走。”
兰卿晓挣开手,恭顺地问:“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刘岚彻径自拉着她走出凉亭,“无需理他。我还要跟你说说新衣……”
她甩开手,认真道:“大将军想绣合欢花,奴婢便绣合欢花。若大将军没其他吩咐,奴婢要听听燕王殿下有何吩咐。”
“他能有什么事?”他气得想打架,朝凉亭里的人喊,“你不会也要她绣新衣吧。凡事都有先来后到,你排在本公子后面。”
“本王有要事跟她说,还请大将军回避。”燕南铮说得客气,语气却是极冷。
“本公子就是不走,你能奈我何?”刘岚彻索性进来,坐在他对面,一尊大佛似的坐在那儿。
燕南铮起身,清逸地离去,“跟本王来。”
兰卿晓“乖乖”地跟着走,刘岚彻气急败坏地追出去大叫:“卿卿,不许跟他走!卿卿,我们还没说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