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平公主眼里的怒火喷薄而出,“那就要看你们是不是可以全身而退!”
他的语声轻飘飘的,如青烟袅袅,“二十年前,太尉府的三房老爷与二房媳妇偷情,不知二房的长子生父究竟是谁。十年前,太尉府二房子孙在私吞军饷三十万两,不知道是哪一个,只要本王去查一查,说不定就会水落石出。”
刘岚彻惊喜交加,好似活了过来,“原来太尉府有这么多香艳的秘密,私吞军饷这个罪名不大不小,不过倘若继续查下去,必定还有不少肮脏的勾当。太后娘娘最憎恨的就是私吞军饷,有人把脖子送过来,太后娘娘没道理不斩下去。”
他不得不佩服,燕王的“天罗地网”就是厉害,连二十年前的香艳私情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昌平公主气恼地攥紧拳头,目光如冰如火。
不愿受威胁,但又不得不妥协。
最终,云露眼睁睁看着那贱人活生生地离开太尉府。
“祖母,就这么让她跑了吗?”她嘟嘴撒娇道。
“要顾全大局。”昌平公主谆谆教诲,“有的是机会,怕什么?过年之前,你哪里都不许去,在府里好好待着。”
“为什么嘛?”
“现在他们有所防备,你有本事杀了那贱人吗?”
“好吧,孙女什么都听祖母的。祖母对露儿最好了。”
云露挽着祖母的手臂,把头轻轻靠在她肩头。
昌平公主森冷地笑,拍她的小手的时候面上却堆满了怜爱。
站在角落里的云袅袅,依然望着燕王消失的方向,痴迷而惆怅。
……
太尉府距离燕王府比较近,燕南铮坚持到自己的王府歇息,刘岚彻拗不过,只好同意。
刘岚彻受了内伤,鬼煞给他一颗药丸,他吃了以后自去运功调息。
兰卿晓想回宫的,不过后背实在太疼,也找鬼煞要了药膏,找了侍婢先抹药,这才舒服一点。
之后,她去找燕王辞行,燕南铮正要进膳,淡淡道:“饿了吧,吃点吧。”
此时已经是午后,她的确饿了,想着要找个机会跟他说说每日早上送羹汤的事,现在不正是好时机吗?
“谢殿下关怀。奴婢的身子已经不虚了,今后不必再让小武送羹汤给奴婢。”每次吃滋补的羹汤,她就叹息、惆怅,心里对他的恨就少一点。接连半个月,心底对他的恨只剩下一小半。
“气色还不好,还这么清瘦,你的身子还虚着。”燕南铮语气轻淡,却是不容置疑的语气。
“真的不用了。万一被人知道就不好了,再者奴婢……不想再吃药膳。”
“不喜欢那药味?”
“吃多了也会腻。”
“那明日开始不放药,或者减量。”
“……”兰卿晓的唇角抽了抽,重点不是这个问题好吗?
“刘大将军还在练功疗伤,你不等他出来跟他辞行吗?”燕南铮优雅地吃起来。
兰卿晓纠结了,刘大将军为了她涉险,还受了内伤,她就这么走了,招呼都不打一下,岂不是太过无情无义?
罢了,就等等吧,也不急于一时。
她坐下来风卷残云地吃,确实也饿了,像是饥不择食。
他夹了一块鹿肉放在她碗里,“小心噎着。”
她正在吞咽,忽然看见他这举动,心一慌,竟然呛着了,激烈地咳起来。
燕南铮立即走过去拍她的后背,举止温柔。
兰卿晓用力地咳了几下才好,从他手里接过一杯茶,咕噜噜灌进去。
忽然,他坐在她身旁,移过她的小脸,以洁白的指腹擦拭她唇角沾染的水渍和一粒白米,眼神专注,漾着轻柔的水泽。
她愣愣地看他,一时之间被他的举动与温柔的神色吸引了,移不开目光。
他拭去她唇角的米粒,变成了轻缓的摩挲,丝绸般光滑细柔的触感,令他的心颤了颤。
只是轻微的碰触,就引起他内心的风起云涌,他也没想到。
她推开他的手,默默地扒饭,双腮烧起来,绯红朵朵如春醉海棠,颜色娇艳得勾人魂魄。
这一幕,恰巧让刘岚彻看见。
他疗伤完毕过来找他们,却看见他们暧昧的一幕,心里很不是滋味。
还好,燕王没有下一步举动,否则他必定冲过去,一拳打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