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带我进宫吗?”
“你要进宫?”他惊震不已,“进宫做什么?”
“我担心殿下。”她越想越不安,“我不希望殿下和刘大将军生死相搏。”
“恕我直言,你去了可能会成为殿下的累赘,殿下还要分心照顾你。”
“你带着我,不要让人发现,我们只在隐蔽的角落看着便可以。”
鬼煞为难道:“殿下嘱咐我务必保护你安全,我不能违抗殿下的命令。卿卿姑娘还是安心待在府里吧。”
兰卿晓容色坚定,“如若我执意要进宫呢?”
他犯难了,倘若他带她进宫,便是违抗命令,要去领罚的。再者带她进宫实在太过危险,万一被刘太后的人发现就更不妙了。
她见他似有动摇,连忙道:“我绝不会连累你。若殿下惩处你,我会跟他说清楚。”
“不是惩处的问题,而是我不能让你去涉险。”
“以你的武艺,我不会有事的。就这么决定了,现在我们就进宫。”兰卿晓利索地往外走。
“马车根本无法进宫。”鬼煞想让她打消念头。
“你的轻功应该不错,我们翻墙进宫。”她俏皮地眨眨眼。
“……”他怀疑自己看错了,殿下心尖上的女子竟然是这样的!
……
亥时。清元殿。
夜空乌云密布,涌动似千军万马,遮蔽了星月。寒风凛冽,吹得殿廊下的灯笼打横飞起,摇晃的昏影飘摇不定。
寝殿里,慕容文暄紧张焦躁地走来走去,时不时地问站在一旁的太监,卫忠贤。
“陛下,燕王办事一向滴水不漏,不会有事的。”卫忠贤细声细语地宽慰,“明日一早,太后娘娘必定向文武百官宣告,不再摄政,退居后宫。”
“朕自然相信九皇叔运筹帷幄,必定马到功成,可是朕还是担心。母后摄政十几年,在宫里根基深厚,又精于谋算,九皇叔无权无势的,怎么斗得赢母后?”慕容文暄忧心忡忡道。
“陛下要相信燕王的能耐,倘若没有人手,他绝不会揽了这事,毕竟这是掉脑袋的事,是不是?”
“你说得对,一旦失败,母后必定拿九皇叔开刀祭旗。那朕是不是害了九皇叔?”
“燕王是臣子,为君分忧,肝脑涂地是他的份内事,也是他的荣幸。日后陛下掌权了,可以大加赏赐他的死后哀荣,或是赏赐他的后人。”
“九皇叔并未大婚,也没有侍妾,哪里来的后人?”慕容文暄瞪他一眼。
卫忠贤轻轻地打自己的嘴巴,“奴才说错话了。”
慕容文暄不耐烦道:“你快去外面看看情况,若有事,速速回来禀报。”
卫忠贤领命,往外走去,这时,外面响起嘈杂声,有杂乱的脚步声、呼喝声,好像有不少人。
慕容文暄惊得瞪大眼睛,吩咐道:“还不快去看看?”
卫忠贤赶忙出去,慕容文暄见他迟迟不回来,加上心急如焚,实在担心,就出去看情况。
站在殿廊,他震惊地睁开眼眸,玉阶下站着二十几个朝廷重臣,大批侍卫持剑威胁,围住他们。这些朝廷重臣有的不屈地昂着头、梗着脖子,有的惊怕地低头、缩着身子,有的满面怒容、怒目而视。
看见慕容文暄,这些重臣七嘴八舌地说道:“陛下,太后娘娘把臣等押解进宫,究竟是何意思?”
“太后娘娘摄政十几年,本就应该还政于陛下,臣等奏请,太后娘娘竟然把臣等抓进宫来,陛下,这不是狼子野心是什么?苍天啊,太后娘娘要窃国,妖后误国啊!”一老臣仰天悲愤道,感染力很强。
“对!妖后误国!陛下,即使臣等今夜命丧于此,也是效忠陛下,为国捐躯,陛下一定不能向太后娘娘妥协!”
“妖后野心勃勃,刘家早有异心,陛下一定要亲政,拨乱反正!”
他们悲愤、苍老、愤慨的声音此起彼伏,慕容文暄听了个大概,不由得惊慌无措起来,怎么办?九皇叔在哪里?
他心里惊恐又愤怒,扬声道:“诸位爱卿,是朕无能,让你们受辱了。诸位放心,朕定当营救你们!”
这时,刘岚彻快步走过来,似裹挟着风雷之势,横扫清元殿。
他并不向慕容文暄行礼,冠冕堂皇道:“陛下,这些老匹夫妖言惑众,扰乱朝纲,唯恐天下不乱。臣奉太后娘娘的懿旨,将他们押解到此,请陛下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