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两个人踏进大殿,为首的正是已经出宫回府的云太尉。
他裹挟着可怕的风雷之势走到御前,下跪参拜,脸膛交织着悲愤与痛恨:“陛下,太后娘娘,臣有莫大的冤情禀报,臣要为小女讨一个公道!”
云露被人凌辱糟蹋,还被放在棺材里送到紫宸殿,衣不蔽体供所有人观赏一事,已经传遍整个皇宫,刘太后和慕容文暄自然也知晓此事。
“云爱卿何出此言?”慕容文暄诧异地问。
“陛下,想必寿宴前发生的事,陛下已经有所耳闻。小女遭人……凌辱,死得这么惨,还被凶手送到紫宸殿来……以至于所有人都看见小女……败坏小女的名节……”云太尉悲怆道,饱含浓烈的愤恨与哀痛,“那凶手害死小女,损坏小女的名节,还损毁云家的颜面、声誉……丧心病狂,凶残暴戾!臣恳请陛下为臣、为云家主持公道!”
“云太尉,你女儿一向骄纵狠辣,欺辱过不少人,得罪的人从午门排到大街上,想必恨她入骨的人也有这么多。你想讨回公道,那些备受欺辱、压迫的人也想讨回公道,你是不是应该先给他们一个公道?”刘岚彻说起风凉话,语气玩世不恭,却一针见血。
兰卿晓早已料到云太尉会猜到凶手是自己,丝毫不惧,淡然以对。
云太尉根本不想理睬他,满腔怒火化作戾气,冷厉道:“陛下,臣查知,小女午时出府,就再也没回来过。而与小女相约的正是卿大人!”
他指向兰卿晓,怒火冲天,似喷出一条杀气滔天的火龙,要烧死她,“陛下,臣还查知,今日上午女官大人的确出宫,午后才回到紫宸殿。臣问过府里的下人,小女带着几个家仆去见卿大人,后来小女遇害,死前还遭人凌辱……死后还被送到紫宸殿……陛下,这不是很明显吗?害死小女的凶手就是卿大人!臣恳请陛下严惩凶手,还小女、云家一个公道!”
金殿哗然,如滚沸的油锅快要爆开。
所有人的目光都射向兰卿晓,那些本就嫉恨她、看她不顺眼的闺秀、贵女皆是震惊,想不到那贱人害死了云露!
慕容文暄看向一旁的兰卿晓,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云太尉。
刘太后不动声色,悠然地品尝珍馐。
燕南铮也是风光霁月,刘岚彻怒得站起身,反驳道:“云太尉,你不要血口喷人!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卿卿害死你女儿?有人亲眼看见,还是你亲眼目睹?”
“陛下,虽然臣没有证据,也没有人证,但这是明摆着的事。倘若小女今日出府不是去见她卿大人,就不会对府里的下人这样说。”云太尉针锋相对地辩驳道,“大将军,午门的守卫可以证明,今日上午你与她一起出宫,直至午后才进宫。”
“那又如何?难道卿卿不能随本将军出宫吗?”刘岚彻冷哼。
“自然可以。不过世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云太尉据理力争。
“……”刘岚彻一时语塞。
“陛下,今日上午大将军说他府里有一套非常精美的玉杯,本想带进宫给太后娘娘与陛下使用,不过他忘了。微臣想着时辰还早,便与大将军出宫前往大将军府。”兰卿晓从容道,小脸并无半分慌乱,“微臣去了大将军府,在库房找了好一会儿。后来微臣头晕目眩,忽然晕倒,大将军体恤微臣,让微臣在大将军府歇息了一两个时辰,因此才耽误了回宫的时辰。”
“就是这样的!”他立即接口,森厉道,“云太尉,若你不信,大可去本将军府的府上随便抓个下人问问。”
云太尉气得头顶冒烟,沉重道:“陛下,太后娘娘,卿大人害死小女,手段残暴,目无法纪,若不将她严惩,人心难服!律法难容!”
慕容文暄亲政一个月,不像以往那样微笑挂在面上,而是神色冷峻,多了六七分天子的龙威,“云太尉,令爱之死,朕也同情难过。你指认卿卿是害死令爱的凶手,仅凭下人说的令爱去见卿卿和卿卿出宫这两点,很难让人信服。”
刘岚彻冷厉道:“陛下,家国律法的确要将残暴的凶手绳之于法,不过云太尉既无人证、又没物证,凭空指控卿卿害死云露,太过儿戏,血口喷人!云太尉高居太尉之位,为了替他女儿报仇,胡乱指认、诬告陛下身边的女官大人为凶手,实在忝居高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