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袅袅与卿大人交情不深,不过袅袅看得出来,卿大人心存仁善,不会无缘无故地去害人。”
“你倒是了解她。”
“爹爹和祖母一贯宠溺二妹,如今二妹死得惨烈,爹爹和祖母认定卿大人害死二妹,势必不会善罢甘休。殿下,袅袅担心卿大人有危险。”云袅袅满目担忧。
“太尉府难得有一个明白事理的人。”燕南铮的语气温和了点。
“让殿下见笑了。”她娇羞地垂眸。
其实,他知道她说这些话的心思,无非是想博取他的好感罢了。
他吃完了,放下碗筷,“你慢慢吃。”
这时,徐总管过来禀报:“殿下,云太尉来府求见。”
燕南铮道:“带云太尉去大厅。”
徐总管领命去了,云袅袅连忙起身,恳求道:“殿下,爹爹因为二妹死得惨烈,语气、态度会有些冲动、莽撞,恳请殿下看在他丧女的份上,不要与爹爹计较。”
“本王自有分寸。”燕南铮大步流星地离去。
“谢殿下。”她追到外面,望着他消失在浓浓的暮色里。
“云姑娘无需担心,殿下一向有分寸,不会有事的。”流风宽慰道。
“时辰不早了,我也该走了。”云袅袅诚挚道,“流风,谢谢你。”
“云姑娘,你这样说太折煞我了。”他窘迫地挠头。
燕南铮来到前院大厅,云太尉坐在客座饮茶等候,等得很不耐烦。
看见燕王来了,云太尉立即起身,抱拳一礼,“燕王殿下。”
今日,云太尉的怒焰暂时压下去,脸膛弥漫着悲痛,一双深沉的眼眸略显红肿。
燕南铮延臂道:“云太尉请坐。”
云太尉怎么可能有心思坐下?他开门见山道:“想必殿下也猜到我登门拜访的目的,我就不拐弯抹角了。敢问殿下,小女一案,不知查得如何了?”
“本王察看了那口棺材,没有发现什么线索,那只是一口寻常的棺材,城里任何一家棺材铺都能买到。本王还查了那几个送来棺材的蒙面刺客,不过因为他们都蒙着脸,加上轻功不俗,宫里每道门的守卫都没看见有蒙面刺客进入。”燕南铮娓娓道,“可以说,那六个蒙面刺客送来棺材,找不到任何线索。”
“小女出府时带了几个家仆,可有找到那几个家仆?”云太尉面色沉重。
“本王已经传令给京兆尹,他会全力在城内外搜寻太尉府的家仆。”
“这么说,今儿一整日没有查到半点线索?”
“可以这么说。”
“不知殿下是否尽了全力查案?”云太尉不客气地问,面上隐隐有怒气。
“本王查案一向尽心尽力,问心无愧。”燕南铮的俊颜似大雪纷飞,寒气森森。
他自然知道,京兆尹把帝京掘地三尺也找不到太尉府那几个家仆,因为卿卿和刘岚彻已经一把大火将他们烧成灰烬,不留下半点蛛丝马迹。
云太尉冷厉道:“虽然殿下这样说,但我还是希望殿下公允公正,尽早查出真凶。”
燕南铮清寒道:“云太尉放心,本王自当尽心竭力查清。不过,云太尉不要抱太大希望,杀害令爱的凶手不留下半点蛛丝马迹,无从追踪。”
心中已有凶手,不过他永远不会把这位凶手供出来!
公允公正?
在云太尉眼里,他女儿杀人、害人,不必付出任何代价,这便是他所谓的公允公正!
真真可笑。
大厅灯火通明,照亮了他们的表情,却照不亮他们隐秘的心思。
云太尉沉厉道:“倘若殿下最终无法查清真相,无法将疑犯定罪,那么老夫只好以自己的办法为小女讨回公道!”
“本王奉劝云太尉不要轻举妄动为好。皇姐宠溺令爱,以至于令爱骄纵狠辣,时常惹是生非,若非有太尉府帮她兜着,她早就引起公愤,遭人害死。云太尉应该想想,令爱有此下场,是你们宠出来、惯出来的。皇家公主都不能无法无天、胡作非为,更何况贵府一介庶女?溺爱是一道催命符,云太尉应该反省一下自己这个父亲是否当得称职。”燕南铮语气冰凉,字字诛心,句句见血。
“告辞!”云太尉根本听不进去,怒火冲天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