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不想让他们两人成亲?”
“你看不出来吗?衣玄根本不喜欢阿雪。”
谁看不出来呢?可是知道了又能怎么办?事情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谁又能回头?那晚慕容司破天荒的喝了一些酒,他身体本来就不是太好,醉了过后便早早的就睡了,林书好守在他身边,也是一夜未曾合眼,她曾经以为痛苦和无奈全部都是自己的,却没想到,也同样是别人的。
胡思乱想了不知多久,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天已经见亮,慕容司的眉头轻皱了一下,林书好便知道他快要醒了,伸手的时候有几分犹豫,不过最后还是取走了他身上放着的印鉴,文书是早就已经准备好的,只要盖一下就行,林书好的整套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顺畅,不过眨眼的功夫,那印鉴,又重新放回了慕容司的身上。
林书好把文书交到白书桃手中的时候,对方并没有对她表示感谢,反而理所当然的接过,白书桃确实变了不少,心性成熟了很多,也不再同以前那般寡言少语,人活着应该是要善良的,可是善良这两个字,在这个时候说出来又似乎是那么的不合时宜。
越狠越稳,这是和林殊寒一起流浪的时候,林书好学到的道理。
阿雪和王衣玄的婚礼也算是简单,不如慕容司同连嘉乐成亲时那般的排场,两个人只是穿了一身红衣裳,对着慕容司拜了个天地,就算是作罢了,酒席也就一桌,家里的几个人一起吃顿饭,澹台亮不在,慕容司也知道他心里头或许不太舒服,便许了他前方守城门。
一桌子人面上的表情都千奇百怪的,连嘉乐看着这场面,心里竟还突然有些想起秋心来,那丫头果然是不够好命,没嫁着人不说,还走的那般早,一桌子饭菜吃起来味同嚼蜡,没坐多长时间,便找了个由头离开了。
本来地牢和连嘉乐的居所离的就比较远,谁知偏着碰上她心里闷得慌,就走的远了些。
白书桃拿着林书好此前给自己的东西,一路快步朝牢房过去,途中遇着谁拦她了,便拿出来给对方看看,慕容司的印鉴,府里上上下下的人也都是认得的,虽然知道这白丞相算是一个重要的人质,可众人也不敢阻拦,白书桃一路无阻,谁知在牢门口偏偏遇着了一个喝醉酒的侍卫,差点儿就把那封来之不易的文书个她撕了个粉碎。
“少…少胡说了,侯爷他…侯爷之前亲口对我说的,谁来带人都不好使,除非他自个儿亲自来,否则…否则别想把人从我手里头带走。”
“这位大哥,河西府上今日办喜事,侯爷他来不了,特别给我写的这东西,说见字如见人。”
“见什么字,见什么人。”那男人明显有几分不耐烦了,还伸手将白书桃往后头推了两把,才骂骂咧咧的喊道。“你哥哥我压根儿就认不得字,想带人是吧?让咱们家侯爷亲自过来,今晚没时间,那就明儿个赶早,你赶紧走,否则我可不客气了。”
林书好早就叮嘱过她,千万不要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磨叽,不然这时间一旦拖的长了,被巡逻的侍卫吧风声传到了慕容司耳朵里,那他们几个就一个都跑不了,白书桃藏在袖口里的手有几分发抖,又假意转身打算离开,那醉了的男人也跟在她背后,似乎非得亲眼确认她走了才行,两人行到转角处,白书桃突然转身,不知道什么时候握在手心里的白色药粉不偏不倚的全数洒进了他的眼睛里。
“啊。”一声惨叫。
只觉得眼睛被火灼烧一般的剧烈疼痛,那男人下意识的用双手捂住双眼,白书桃见着此事成了,立马又上前一步,丢了一颗红色的药丸子到他的喉咙里。
林书好虽是名医,可是这用毒的境界也几乎是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白书桃身上的东西几乎全是她给的,尤其是那颗药丸,那男人虽然极力抗拒但也没能把药丸咳出来,张着嘴‘哇哇’大叫几声之后,就再也发不出任何的声音来,嘴角流了些血水,然后便倒地身亡。
白书桃上前踢了他两脚,见对方没了反应,这才把他拖到光线较暗的地方,找了些杂物和桌椅板凳进来遮住,拿了钥匙,径直朝白丞相的牢房里过去。
“书桃。”住在牢房的这些日子,慕容司倒也没亏待过这白丞相,好吃好喝的供着,他要看书也给他看,要说话,慕容司偶尔也会过来陪他聊聊,身上穿的衣服干干净净,发冠也束的很正,一点儿不像个囚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