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玄,林殊寒的招降书还没有送来吗?”
“侯爷知道了?”那招降书早就收到,但是王衣玄一直没敢拿出来,自从林书好一死,西鄞便直接扣下了河西的二十万大军,慕容辄是怎么回事他倒是不知道,只是白书谨那小子已经摆明态度要和林殊寒站到一块儿,于是这形势突然倒转,孤零零的人突然变成了他们河西。“侯爷打算要如何处置这封书信。”
“送过来吧,我签。”
“侯爷要降?”
“当年若是慕容辄不残害白家,这天下本也就是他林殊寒的,如今算是物归原主,我若为了一己之私,再持续打个十多二十年的战乱,岂非是做了坏事,害得这苍生涂涂?”
“白姑娘若是在我们手上,林殊寒他…”
“算了吧,我已经害了书好,不想再害书桃了。”慕容司抬头,比起林书好来,他对白书桃要了解的更多更多,若是以她做人质,那也定会和当初的林书好一般做出同样的选择来。“再说,林殊寒他,或许会是一个好的帝王。”
“据我所知,阎墨已经撤兵回栎阳,淮安栎阳被并为一城,他以前答应阎墨的事情,都做到了。”
“河西还是我们的吗?”
“河西还是我们的,侯爷也还是昭襄侯爷,下官也还是正三品河西知府。”
“撤兵吧。”
“那兵权?”
“兵权上交,回去做个闲散侯爷,把我那两个孩子养大就好。”
西鄞文王二十一年亡。
无罪城新王继位,沿用国号为‘西鄞’,封正妻白氏为后,封其弟白书谨为月文侯,掌兵权,驻守皇都,收无罪城划入西鄞版图,攻西戎,南北二疆驻守强军,天下安定。
林殊寒登位之后,重修‘紫兰殿’赐为王后居所,白书谨虽册封诸侯,但仍同白丞相同住丞相府中,连扈因涉嫌陷害白家忠良,被革职之后送回河西,不出一年病故而亡,
林初隐离开无罪城的那天,天空落了一些小雨,他将自己的马换成了一头毛驴,挂了几壶酒,摇摇晃晃的朝药王谷过去,林书好葬在药王谷,她下葬那日,林殊寒在这墓前跪了整整三天不曾离开,不知在哪里挖来的一棵大梧桐,就植在她的石碑后三步。“林书好,现在不疼了吧。”他的手指划过那个名字,然后取下一壶酒,放在墓前。
慕容司带着家眷返回河西,阿雪主动向王衣玄提出和离,她与澹台二人兜兜转转好几年,最终也还是走到了一起,王衣玄和慕容司倒是真的越发闲散,就是苦了阿雪,肚子里带着一个,手旁边还得带着两个,小侯爷越大越闹腾,一个看不住,便恨不得拆了整个河西府衙。
“父亲,父亲,澹台他要杀我。”
“侯爷冤枉,小侯爷他惹哭了晴空小姐,属下只是把他抱了出来。”
“我没有惹哭姐姐,我是在替姐姐治眼睛。”
“致儿,过来。”慕容司朝那孩子招招手,慕容致便蹦蹦跳跳的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父亲,我没有欺负姐姐,姐姐她看不见路,老是撞着东西,致儿只是想治好姐姐的眼睛。”
“你姐姐的眼睛是娘胎里带出来的恶疾,治不好。”慕容司摸摸他的头。
“治得好的,父亲房里的医书里写了该如何治好这种眼疾的,父亲从来不看书的吗?”
书?不说林书好不在了,就是她在的时候,慕容司也从未翻阅过那些东西。“你既然是替姐姐治眼睛,那姐姐为何要哭呢?”
“那药一涂到眼睛上就不停的会流眼泪,不是我弄哭姐姐的。”
“侯爷。”王衣玄在一旁笑道。“致儿说不定继承了他娘亲的长处,若是对晴空无害,不如就让这孩子试试,反正也是看不见了,死马当作活马也是可以医医。”
“衣玄叔叔,我娘亲是个大夫吗?我娘亲也会治病救人吗?”那孩子又扑进王衣玄的怀中。
“是,你娘亲最会治病救人了。”
“既然娘亲能救人,那她为什么救不了她自己呢?衣玄叔叔,致儿很想她,爹爹也很想她。”
“你要好好长大,明年生辰的时候,衣玄叔叔送你一副你娘亲的画像好不好。”
“好、好、好。”拍着巴掌蹦蹦跳跳的离开之后,澹台又只得擦擦汗又继续追着他去,边追还边喊着。“小侯爷你慢些跑,别撞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