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我们不出兵了?”
“那您倒是下令啊!”
“你急什么?”
“我、我……”沈密摊手,“我”了半天,什么也没“我”出来。
徐程域看着沈密的样子突然笑了,“你一会儿去找童雪。”
“欸,欸?我找她做什么?” 沈密点头,又突然发现不对劲。
“找她要面镜子照照你那样儿,猴急猴急的,行军打仗战斗要快但是战略要稳,最忌急于求成,你之前的那些作战经验都就饭吃了吗?”
“……那、那咱们到底啥时候出击?”
“等。”
“等到什么时候?”
“等下雨等下雪。”
沈密这才发现这段时间好像一直都是晴天,虽然冷却无雨雪。
“胡人的长处在骑兵在弓箭,雨雪天气不仅马匹战斗力会有所下降,他们弓箭上的箭胶也会受损,而我们的长处在于刀枪,不惧风雨,雨雪天气出击于我们才是上策。”
一番话说得沈密黝黑的脸上都泛出了红晕,他惭愧道:“是末将大意了。”
徐程域又说:“不过我们现在虽然不出击,但是军队士兵的操练不可马虎,你给我盯紧点。”
沈密双手抱低头拳领命道:“是!”
走到门口的沈密突然又折了回来,他凑到徐程域面前,笑嘻嘻地说:“殿下,童小先生可没镜子哩!”
徐程域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沈密一脸神秘,“末将说童小先生也没有镜子。”
徐程域皱眉。
沈密怕他不信,“真的!我上回看到童小先生趴在冰面照脸呢。”
徐程域终于知道他在说什么了,“快去练你的兵去!”
二月底,南方地区已经迎来了早春,但漠北却仍旧是雨雪交加。
哥巢明盘坐在帐篷里吃羊腿喝热酒看歌舞,不时哈哈大笑,可是坐在一旁的罗诚却心神不宁,不时皱眉叹气,他总觉得今天会不太平。
“罗大人这是怎的了?”
罗诚放下酒杯,眉头紧锁,“可汗,我总觉得今天会有事发生。”
哥巢明搂过一个胡姬,放声大笑,“罗大人这是多虑了,那徐家小儿大好天气的时候都不敢出兵,现在这个天气指不定躲在哪个地方睡觉呢。”失去汾城这几个城在哥巢明看来微不足道,须要的时候再打就是了,至于那徐家小儿他根本没放在眼里,那群汉人总有退兵的一天。
罗诚仍就忧心忡忡,据他所知徐程域绝不是胆小怯战之人,相反此人有勇有谋,并且出征以来从无败绩,他不放心,又谏言道:“可汗,咱们不得不防啊!”
哥巢明有些不高兴了,这好端端的看着歌舞,这么杞人忧天做什么,真是扫兴,“不说他徐程域不来,就是他来了,我们草原的勇士还怕他不成!”
罗诚还欲说些什么,哥巢明抢先说道:“罗大人不必再多说了,若是你无心看歌舞就先回去吧。”
罗诚看哥巢明神色已是不悦,在心底叹了口气终是没再说什么了。
歌舞正酣时,帐外传来了喊杀声。
罗诚手一抖,酒杯掉落在桌上,心里一凉,完了完了。
来人正是徐程域。
仓皇之间,哥巢明和罗诚都无心应战,皆在亲随的掩护下骑马狂奔逃走。
徐程域率军追出几十里,沈密还欲再追,被徐程域制止。
哥巢明逃跑的方向让徐程域心中有疑,明明西北方向更适合大队人马骑马狂奔,但是哥巢明却偏偏向着东北方向逃窜,而且贼兵逃跑的队形看上去整齐有致乱中有序,这不像是穷寇的行为。
沈密大着嗓门道:“殿下为什么不追了?”这眼看着就能一举拿下罗诚和哥巢明了,这个时候不追更待何时啊!?
这次回答他的是徐程挚,“东北方向是石谷,地势险要,两旁都有山峦重叠,山间树木纵横,可以说是行军的绝路了。哥巢明往那个方向跑,有问题。”
沈密点头,“原来是这样啊。唉,不对啊,我前些日子才研究的地图,那边不是石谷啊!”
徐程域勒着缰绳看着前方逃跑的背影说道:“地图有误,童雪去过那儿。”
沈密一愣,破口大骂道:“他奶奶个腿的,是哪个混帐东西献的地图,老子要砍死他!”随即又是咧嘴一笑,“殿下,这童小先生可真是个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