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童雪,卖花灯的小贩也是喜气洋洋的,估计是卖了不少,看着站在他摊儿前的童雪,热情招呼道:“姑娘,来一个花灯?”
“不了,谢谢。”
裴先撇撇嘴,“抠门!”
童雪装作没听见跑到桥边去看河里张灯结彩的花船。
寻常百姓的中秋都如此欢畅,皇宫里的王公贵族自然更不在话下,赵国的隆平帝此时也在妃子和群臣的陪伴下赏着明月歌舞。隆平帝已经年过半百,但是红润的脸庞富态的身子以及闪着光芒的眼睛都在昭示着他的帝王生涯还相当可观。
酒歇舞罢,宴会结束。虽然前段时间新进宫了一批美人,隆平帝还是去了皇后所在的仁明宫。皇后不再年轻的身体对于见惯了漂亮新人的隆平帝来说并无吸引力,只是中秋节团圆夜,皇后作为一国之母后宫之首该有的尊严,他都会给她,更何况她还为他养育了两个好儿子。
翌日凌晨,天空才出现鱼肚白,皇后已在服侍隆平帝更衣上朝。一小太监匆匆进门对着隆平帝的贴身内侍罗平耳语了一阵,罗平向隆平帝请示后出门领了一个布衣男子进来。
此男子神色肃穆,一见着隆平帝立马跪地磕头,“卑职参见皇上,吾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
“免礼,平身。”
来人是专报战事的斥候,斥候呈给隆平帝一个大约一根中指长的竹筒。隆平帝打开,只见里面卷着一块破烂的布条,初见这破布条,隆平帝心里一惊,这是打了败仗?展开布条,隆平帝刚刚不自觉皱起来的眉头舒展开了,大笑着连连说了三个“好”字。吩咐罗平带着斥候去休息,隆平帝一把搂过站在旁边的皇后,“歆歆,你真是为朕养了个好儿子啊!”
皇后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心中也大概明了了是什么事,她嫁给隆平帝这么多年,在最初起兵的时候也曾上马作战过,自然知道来人是斥候。她顺势依偎在隆平帝胸前,眼波流转眉梢眼角都带着笑,“这人一脸肃穆面无表情,臣妾还当是什么不好的消息。”
隆平帝又是一阵笑,“哈哈哈哈,所以说你给朕生了个好儿子啊,这是咱们域儿新定的军规,无论战况战报如何,斥候都必须不动声色,绝不给任何人可趁之机。”
皇后没再提流星马,问道:“这是域儿打了胜仗吗?”
隆平帝紧了紧搂着皇后的手,“不错,不仅是胜仗,而且还是大胜仗!”
“那,那……”
“皇后有话不妨直说。”
“那慕儿呢?有慕儿的消息吗?臣妾、臣妾还担心慕儿,不知他可平安?”
这下隆平帝更加满意了,“你这贪心鬼,这胜仗岂是一窝蜂地来的?不过你放心,慕儿平安着呢。”
临走前,隆平帝让皇后今晚在仁明宫摆好酒菜,他还要与她“闲话家常”。
隆平帝走了,皇后敛起笑坐在窗前,看着仍旧黑黢黢的外头出神。
容姑上前给皇后披上一件披风,“娘娘,凌晨寒气重,仔细着凉了。”
皇后回过神来,转身握住容姑的手,展开笑颜,眼里放出刚刚拼命想要收敛的光彩,“你听到了吗?我的域儿又打了胜仗了!他平安着,还打了胜仗!”
容姑回握住皇后的手,脸上也满是笑意,“奴婢听见了,恭喜娘娘贺喜娘娘!”顿了顿,容姑又笑着说道,“奴婢还听着皇上今晚还要过来,这又是一喜啊!”
皇后脸上的笑意收住,不再言语。
容姑握紧皇后的手,“娘娘,奴婢斗胆,纵使您对陛下已无夫妻情意,还需要为两位殿下三思啊!”
皇后怔愣片刻,点点头,“陛下冬日里喜欢小火炖的参鸡汤,你去让厨房这就炖上吧。”
“是。”
凌晨的永安城还是一片寂静,但距离皇城千里之外的徐程域的营地却是人声鼎沸人叫马欢。
徐程域领着副将等看望完受伤的士兵就回了自己在这一片热闹中稍显安静的大帐。今晚的大帐,他着实不想进去,停顿片刻,他撩开了帐帘。
大帐中间跪着一个人,五花大绑嘴里还塞了块布,此人见着徐程域进来,神色由之前的心如死灰变得激动,他不停地磕头嘴里也呜呜咽咽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徐程域冷着脸走到主位坐下,一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