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明鹏对着曾望递了个眼神示意:“她想入伙。”
红发女生这才抬头正眼看去:“曾望?”
她语气惊诧,曾望听她喊出自己的名字,目光不由仔细地在她脸上逡巡一圈,隐隐记起了她。如果她没记错,在她叛逆期时,跟着瞎混的几个小太妹中的一个就是眼前的这个女生,比她大一届的张瑶。她记得那个时候,她就和耿明鹏走得挺近的,没想到几年过去了,她还跟着他混。
“张瑶?”曾望试探地喊她。
张瑶撩了下头发笑了:“没想到你还记得我啊,我以为你变回好学生之后就把我们忘得一干二净了呢。”
曾望抿嘴。
“怎么,好学生做腻了又想做回坏学生了?”
曾望还是冷着脸,重复道:“我想赚钱。”
张瑶愣了下,随即毫不掩饰地笑出声来:“我听说了你家的事,看来是被逼急了啊,你可考虑清楚了,我们可不是什么好人,做的也不是好事。”
曾望语无波澜地回道:“我知道。”
耿明鹏把烟屁股扔在地上用脚碾了碾,扬着下巴乜着曾望,声音里满是戏弄:“小学妹,傍晚请你吃烧烤你不要,现在想吃就得付出点代价才行了。”
曾望直接问:“要我做什么?”
他故作思考了下,才不怀好意地说道:“这样吧,你去偷个钱包过来?”
……
曾望踩着宿舍的门禁点回去,上了高二,虽然班级重新分了,但是宿舍没有重新安排,住在一起的还是几个熟悉的人。一中的宿舍都是六人宿舍,上下床,她回去时,宿舍里只有两个人在,其余人大概都去尽头的洗漱间洗漱了。
宿舍里的两人见她回来打了个招呼,曾望和她们说了几句话后就拿手机去了楼梯口。
她给曾希打了个电话过去,很快就被接通。
“小望,怎么这个时间打电话过来,有事吗?”
曾望不断地在两阶台阶上上下走动:“没事,就是想打个电话给你。”
曾希心头一软的同时又隐隐觉得不安,曾望很少在她面前这样撒过娇:“你怎么了?学校出什么事了?”
“没有。”
曾希想起那个晚上她说过的话,忙说道:“小望,你别想那么多,安心读书,剩下的事姐来想办法。”她反复强调自己会想办法并刻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轻松些,“我是大学生,可以做很多兼职,钱的事你不用担心。”
曾望停下走动的步子,倚在墙上往外看着黑魆魆的天:“姐,大学生活是怎么样的?”
曾希没料到她突然这么问,顿了下后一一给她细数:“大学生活很轻松啊,课少,没什么作业,有很多时间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还有很多社团可以参加——”
“那是别人的,你的呢?”
曾希沉默。
曾望用脚尖点点地,和她一起沉默了会儿才开口道:“姐,你别太累了,我不会是你的负担。”
……
和曾希讲完电话后,曾望去洗了个澡,回到宿舍时灯已经熄了,但没人在床上准备睡觉,除她之外所有人都在挑灯夜读,严阵以待明天的考试。
她们宿舍六个人,三个在文科班,三个在理科班,都没被分在同一个班级中。
曾望的床是上铺,她把自己的东西放好后就爬上床躺着了。
“曾望,明天考试你不复习吗?”有个舍友问她。
曾望翻了个身背对她们:“不了,想睡觉。”
几个女生闻言面面相觑,高一时每逢考试,无论大小考,曾望一定会和她们一起熬夜复习,那时她总说考了好成绩她的妈妈会很高兴。这次她的反常,她们也不难理解,她家的事即使不知道细节也能从别人口中了解个大概。
——
次日一早,曾望去了教室,班主任要求每个人把自己的桌子调转个方向,她顺便把自己放在抽屉里的书给拿了,正收拾时,边上的座位上来了人。
白铃心虚地不太敢看她,放下书包后就离开座位去找别人。
曾望余光看到她和昨晚的另外两名女生在低声嘀咕着什么,眼神不时往她这瞟。
她把一叠书塞进书包里,用力一甩背上,沉着脚步往她们仨的方向走去,到了她们身后冷声道:“在别人背后说坏话说上瘾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