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爱_作者:谢初(70)

2018-10-27 谢初

  两个多小时的车程到了白云镇,姐妹俩又马不停蹄地赶往招待所,近一个月没见到奶奶了,两人都有些想念。

  招待所就在镇中学附近,是一栋老式的民居楼,只有三层楼层,一般是用来接待外来人员的,平时鲜少有人住。

  她们家出事后,镇政府的人就把招待所的房子收拾了下,又添置了一些必要的生活用品,让她们三人暂住在那。

  曾希和曾望回到招待所时没看到王淑珍,在招待所附近走了圈也没见着人,担心之际,曾望就看到王淑珍背着一个黄色麻袋回来了。

  “奶奶。”

  王淑珍佝偻着腰吃力地背着那一大袋东西,听到熟悉的声音,抬头一看,脸上浮出了笑意:“小希,小望回来了啊。”

  曾望赶忙迎上去,“您去哪儿了,背的又是什么?”

  曾希也赶过去,和曾望一起帮着王淑珍把麻袋卸下,打开一看,里面装的是各种矿泉水瓶和一沓沓压好的纸壳。

  王淑珍用手捶了捶腰,解释道:“我一个人老闲着也不行,就每天去附近走走,捡些瓶子和没用的纸箱来卖。”

  曾希和曾望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些五味杂陈。

  曾希扶了把王淑珍说:“奶奶,您身体不好就别做这些事了。”

  王淑珍应道:“那哪行啊,我要攒点钱给你们当生活费。”

  曾望皱眉:“卖这些东西能挣几个钱?您还是别折腾了。”

  王淑珍摆手:“钱少也是钱,虽然上次镇上给我们补贴了不少,但你们两姐妹还要读书呢,奶奶老了,干不了别的事,就只能捡捡破烂卖点钱了。”

  曾希曾望听她这么说,心里酸的难受,曾希更是红了眼。

  王淑珍瞧见了,摸摸她的头:“傻丫头,怎么又要哭鼻子了。”

  她拉过两姐妹的手:“都瘦了,在外面一定没好好吃饭,快回去,奶奶给你们做点好吃的。”

  曾希曾望就扶着王淑珍,提着那一麻袋东西回到了招待所。

  今天过中秋,曾希和曾望中午吃了饭后就一起去了祠堂祭拜母亲。

  事故发生至今已经一个多月过去了,可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感却恍如昨日,甚至比事故刚发生时更痛。

  曾希在祠堂里恸哭了一场,就连向来坚强的曾望,看着刘敏英骨灰盒上的黑白照片也忍不住落下泪来。

  “长恨当哭,必是痛定之后”,这句话的心境她是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

  姐妹俩在祠堂跪了一下午,直到王淑珍寻来,她们才带着一双红肿的眼睛和两条跪得发麻的腿回去。

  往常王淑珍一个人吃饭时都不舍得花钱买菜,自己随意就应付过去了,可今天过节,她想给两个孙女做顿好的,于是下午特地去了趟镇上的菜市场。

  晚上,王淑珍下厨做了几个曾希曾望打小爱吃的菜,三人围坐一桌吃了顿饭算是过节了。

  饭后,曾希曾望收拾碗筷,王淑珍本想和她们姐妹俩多呆一会儿,可她上了年纪再加上今晚喝了点米酒,精神头不足,也就早早地歇下了。

  今晚天气很好,诺大的天幕上也仅飘着几朵浮云,圆盘似的月亮从山的那边升起,黄澄澄地像是一颗饱满的蛋黄。

  月到中空时,曾希和曾望搬了凳子坐到门口,齐齐仰头望月。

  月色迷人,只可惜月圆人不圆。

  “姐。”曾望突然开口喊道。

  “嗯。”曾希眯着眼应了声。

  “你喝醉了吗?”

  “没有。”曾希笑了下,“没喝多少。”

  曾望扶了下额头,声音有些飘飘然:“我头有点晕。”

  曾希愣了下去看她,曾望的脸色稀松平常,不像她一喝酒就上脸。

  “你才喝几口就醉啦?”曾希用手背碰碰她的脸,微微有些烫,她轻责道,“不会喝酒还硬要喝,现在知道难受了吧。”

  曾望靠过去一把抱住曾希,亲昵地在她肩上蹭了蹭:“我看你们喝也想喝嘛,为什么我们家就我不会喝酒?不公平。”

  曾希被她逗笑了。

  曾望的性格比较冷硬,也比较有攻击性,平时不太会对人撒娇,只有在喝醉酒后才难得地有女孩子娇憨的一面。

  曾希轻拥着她,柔声问:“头疼不疼啊?”

  曾望点头又摇头。

  曾希以为她已经醉得不清醒了,轻推了下她:“小望?难受就早点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