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亚亚一开始没明白她的意思,等察觉到她视线的方向时顿时回过味来,一时有些恼羞,指着曾望颤巍巍地说:“曾望你、你不要脸。”
曾望嘴角嘲讽的笑意拉大:“回去多补补吧,晚了就长不了了。”
她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恶劣地眨眨眼:“我说的是脑子。”
王亚亚着了道,气得直发抖又一时想不到怎么回击,只能恶狠狠地瞪着她,气急败坏道:“上次的事你别以为我就这样算了!要不是周祺……你早被学校开除了!”
曾望心神一动,脸上不动声色:“上次的事?什么事?你把我推下泳池的事?”
王亚亚心虚,余光看到有几个同学正往他们这儿走,生怕曾望把这事嚷嚷开了,她剜了曾望一眼,咬牙道:“我们走着瞧!”
……
周祺缺勤的情况持续了两天,曾望都开始猜测他是不是被她气走了。
班上的同学都没感到异常,甚至都没能察觉到他的缺席,唯有曾望觉得有些不习惯。从小到大,离开妈妈会让她不习惯,离开奶奶会让她不习惯,离开姐姐会让她不习惯,可是他?
曾望觉得自己这只是短暂的不适应,她极力地让自己去忽略它
曾望这两天总是借着课间时间拿着手机回复微信,微信上的那些人像是没有正经工作般,各个时间都有人找她聊天,她就像是一个钓鱼新手,虽不耐烦,但为了鱼儿上钩,她还是耐着性子照着张瑶教她的方法用一些腻得发指的话和那些男人“调情”,不知是不是那些男人过于急色的缘故,曾望略显生涩的聊骚方式却和那些人聊得还行。
反正是没把她拉黑。
晚自习下课后,曾望把桌上的东西一收,背上包把手机揣进口袋里,离开前还无意识地看了眼周祺的空着的位置。
意外的是,曾望刚出教学楼,迎面就碰上了背着书包蹑级而上的周祺,周祺撞上她也是一怔,两人由于势差一上一下地对着眼儿。
曾望诧异于这个点儿他来学校,但她没忘记上星期他们才言辞激烈地吵了一回,说起来,只能算是她单方面的“言辞激烈”。
以她的性格是不可能主动拉下脸求和的,可她又想起那盒牛奶和面包,心里像是欠了他人情一样。
曾望别扭地咳一声,吐槽似的说了句:“你是不是记错时间了,这个点晚自习都下课了。”
周祺本以为她会直接无视他,不料她竟然主动和他搭话,他看着她不自在的神情,他心底明白这已经是她示好的极限了,如果他这次不顺着梯子下来,以后她估计再也不会理他。
周祺顺着她的话往下接:“没记错时间,我以后也是内宿生了。”
曾望疑惑地拧眉。
“我向学校申请住宿了。”
曾望看着他一脸匪夷所思,觉得他简直是个彻彻底底的傻子,谁家离学校这么近还住学校?
不过他向来不按常理出牌,曾望半晌后就平淡地应了声:“哦。”
时间差不多了,曾望往下走了几级阶梯,和周祺处于同一视线水平时她说了句:“我走了。”
曾望没走几步,周祺赶上她:“你要去小吃街?”
“嗯。”
“你不应该——”
曾望刹住脚:“这句话你前几天讲过了。”
周祺语塞。
曾望看着他:“你又想和我吵?”
周祺摇了下头:“我只是……担心你会出事。”
“你还真是正义感爆棚啊。”曾望说,“把多余的分给别人吧,我就不劳你操心了。”
她说着就往前走,走了段路后发现周祺一直跟在她身后不远不近地走着。
她一时有些想笑,他是她的影子吗?
“你总跟着我干嘛?”
周祺走近点反问她:“你为什么一定要去那儿打工?”
曾望耸肩,坦白道:“我需要钱。”
周祺眉头微皱:“可是你还小,等以后读了大学,有了工作就可以……”
“太慢了。”曾望打断他,“那是别人的路不是我的,我和别人不一样。”
她的一句“我和别人不一样”不是嘶吼着说出来的,甚至是前所未有地平静。
周祺向来知道她会用恶言恶语来保护自己,却从没看过她现在这副样子,像是已经妥协的困兽,安于命运的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