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她所料,这的房间一晚的起步价就是她一个月生活费,周月明要的房间也绝不可能是什么起步房间。
白遥又算了算诊断费医药费什么的,最后松口气,她这两个学期攒下来的几千块正好勉强够用。
于是等到早晨白遥告别周月明独自回校后,她在路上偷偷把那些钱按照手机号转给周月明了。
但即使金钱上归还给周月明,这份莫大的人情却还欠着,白遥希望以后有机会的话,可以为这个人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第三十五章
晚餐时周月明和白遥同桌吃饭,周月明把碰见的事挑有趣的讲给她,白遥特别开心,周月明看见她笑自己也不由得笑了,结果他每次笑一次白遥都被撩到满脸通红。
白遥饭半口没动,光顾着给周月明剥虾,后来虾剥完了,周月明便顺着她的手指咬。周月明身上总有种清清冷冷的性感,他抬起眼睫望着白遥,白遥身上的骨血好像都被他吞噬得一根不剩。
她整个人都手足无措起来。
后来相拥而眠时,白遥旁敲侧击地问周月明程春工作的事,周月明薄怒的眼睛看过来:“你去见他了?”
白遥生怕再让周月明迁怒程春,忙说不是,在同学群里看到消息。
周月明不说话了。白遥犹豫了把自己贴到周月明怀里,拿脸颊靠着他胸口。
周月明就好像个溺亡于深海的鸟,用力地抱紧她。
在白遥刚读大学的第二个月,在那座还未完全修缮好的礼堂里,有个高大的男生站在那做了一段关于民族脊梁的演讲。
白遥当时困倦着昏昏欲睡,连人脸都没看清,只是听着那些话便慢慢睁开眼。
继而便移不开眼。
赵穗适时地凑上来:“这个人很帅是不是,他叫司云,你猜猜他爸是谁……”
白遥摇摇头,她不懂这些。
赵穗说那你总该知道去年挺轰动的那件案子吧。
那是对连走路都要拄拐的老夫妻,丈夫年轻时在医院工作,妻子则是教师,都算得上是知识分子。两人膝下一子一女,均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老两口在当地给供了两套房,衣食不愁,整天就盼着抱上孙儿。
结果就在这年,女儿去给闺蜜的婚礼当伴娘,在酒席最热闹的时候,被一群人给拉到个包厢里□□。那群人提着裤子离开后,始终没有任何人察觉到伴娘的失踪,直到后来家里人怎么都联系不上,找到上了锁的包厢都是夜里的事了,那姑娘把自己吊在灯管上,身子早就凉透了。
老两口整整哭了一个礼拜,眼珠子差点就烂掉。弟弟红着眼到处打听当天那群人都有谁,后来还是从个小孩嘴里知道作案者里有名是当地县长的侄子。后来这事在警局始终因证据不足不给受理,弟弟不断地往警局跑,再回到家时就有辆无牌照的车不刹车地向他冲过来,直接把人撞出去五十米远,那车见人还能挣扎,又开过去碾了次。
老两口在一个月里儿女都死了,谁都不知道他俩如何熬过来的。直到同年冬天,他俩把给儿女买的两套房都卖了,加上还剩一万块的存款,一共几十万,坐着火车准备去那个据说能上[一个超级和谐的]访的城市。
还没出地级市就被人拦回了家。
老两口继续往外走,一次次被截下来。这期间最远的一次到了省会,还是在火车站被一群人给拦下来,打到口吐白沫。再到后来几年时间过去,老人家也慢慢懂了个中道理,想了些办法终于躲开盘查,一路辗转着,甚至给钱藏在人家运粪车里,终于进了那座城市。
俩人住在最破旧的十块钱一晚的旅店里,挤一起睡,吃饭分一个馒头。想着办法怎么能找到人。后来就听说快要开会了,他们便躲在那些建筑附近,见到个衣着像模像样的就上去求人家,结果根本没人理会。没多久就被群武警赶跑了。
老两口开始研究以前那些成功案例,后来知道还有找记者这办法。就想方设法找了一据说口碑很好,跟过好几件大案的记者的联系方式。
结果被人家以手头还有其他事推脱了。
俩人不死心,知道还能微博曝光,就连忙到网吧拿钱请网管帮着发微博。可是微博发是发了,一点声都没有,后来他们才知道微博的热搜也是要靠买的。
俩人就这样在这座城市等了几年。起先还能住旅馆,后来就住井底,再后来城市整顿他们的家被找到了,老两口就辗转着住桥洞住广场。他俩每天都去那些地方找能帮他们的人,同样在等待的人还有很多,彼此一个眼神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