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这辈子倘若真的是梦,可有周小荻陪着,那他也只愿沉溺其中,一生不要醒来吧。
等周妈回来的时候,天已然亮了。
周小荻和余杨收好行礼,坐在家里。
外面的雨下的有点大,周小荻上午跟周妈通了电话,那边信号不大好,听到说他们要走,只让他们等一会儿。
雨落得更大了,豆子一样蒙在窗户玻璃上,周小荻正愣神,周妈回来了。
即使拿了伞,身上还是淋湿了,她关门,跺了跺脚,将身上的湿外套脱下。周小荻连忙给她拿干净衣服。
她换了,才歇了下气儿,问:“买的几点的票?”
“晚上的。”
周妈点点头,坐在沙发上,喊了声屋里的余杨。
余杨出来,她抬头瞧了眼,说:“你们都坐。”
周小荻不知道她妈要干什么,只得老老实实的坐在那,微抬起眼皮看了眼余杨。
余杨握住她的心,指腹蹭着她的掌心。
周妈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两道黄符,给他们一人递了一道,“昨天听小荻说了后就觉得心惶惶,闹得不安定,他们说荆城古街有座庙请的符很灵验,我就去求了两道。”
说完,她顿了一下,盯着周小荻,“你好好给我带上,别到处给我乱丢。”
周小荻被她妈后的脖子一缩,把眼睛圈的眼泪吼进去不少,她摸着黄色的符纸,声音小小的:“有用吗,这不是封建迷信吗?”
刚说完,脑袋就被周妈狠狠弹了下,周妈凶神恶煞的,插着腰对她吼:“就算是封建迷信,也给我好好带着!让我晓得你把它乱丢了,小心你的皮!”
周小荻缩着脑袋,去看余杨。
哪知余杨和周妈站在统一战线,他将符纸妥帖的收好了,弯弯眼:“阿姨,我一定看好周小荻。”
这人……
周小荻真的想咬他。
事实上,她也这么做了。
晚上余杨背着大包拖着箱子往动车上走,周小荻提着一小袋葡萄跟着他身后。上了车余杨将东西搁好,周小荻扑过去,温热的唇落在他喉咙上,还用牙齿轻轻刮了下。
余杨搂住她,让开过道,按着她的脑袋压在座位上。
周小荻抬着头,哼了声:“你什么时候开始叛变革命队伍,站在我妈那一道了?”
余杨坐下来,靠着她身边:“你妈,知道是什么不?太后。”
周小荻瘪嘴:“那我呢?”
余杨想了想,没说话。
周小荻去拧他,“我起码也得是个皇帝吧。”
余杨“噗嗤”笑了,眼神上下打量她一番:“你啊……”
周小荻张圆了耳朵听着。
“顶多算个小太监。”
周小荻拧着眉,要打他。
手腕子却被他紧紧捏着。
余杨盯着她说,“我也是太监,咋们是一对儿。”
周小荻不说话了,挣扎着把手拉出来。
谭笑林这次回来看望外婆,听她说小荻的妈妈离婚了,想给她打电话,但想着他们两家的关系,终究还是没打。
好巧不巧,正要离开荆城,却在动车上碰到了她。
动车上的人很多,堵在过道上,挤得人肺都要平成一张薄薄的纸,谭笑林抱着自己的电脑包挤过去,捏着靠椅,喊了声:“周小荻。”
周小荻正和余杨絮絮叨叨的在争论着,忽然听到有人叫她,茫然抬起脸,看到谭笑林。
而谭笑林亲眼看着她眼睛里的光骤然消失,薄唇也抿的紧紧地。
谭笑林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可摸了摸头发仍站在那:“你回来了,我们好久没见了。”
周小荻嗯了声,将脸掉过去,没再吭声。
谭笑林把目光挪到余杨身上:“你是小荻男朋友吧,我是她表哥,谭笑林。”
余杨同他打了招呼,却不知道他的来意。
可他也没有要走的意思,事实上,他表现的谦逊有礼,也让你很难回绝他。
只听到他:“小荻这孩子有时候小性子多了些,还麻烦你多多体谅点,以前同她一起上学可遭了不少罪,现在好了,她多了一个人能照顾她。”
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本来没个什么意思,可他说会儿,顿了下,又瞥一眼周小荻,里面的意味……
让余杨觉得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