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准岳父的提拔下,他一身文官青袍,在多少人艳羡的目光下,走进了翰林院,能进翰林院,代表的就是前途一片光明,日后极有机会成为内阁辅臣。
在这段期间,他也收到父母来信痛斥他一顿,原来,焦黎儿一直与父母有书信往来,定时就托人送些吃食衣服回去。她也知道他被户部尚书看中当女婿的事,她没有说他背信弃义,反而将她离开礼部尚书府的事及婚事做废之事都一肩担起,但父母并不相信,认为是他的错,对他不甚谅解。
幸得焦黎儿在书信往返中不时的替他说好话,一段时日过后,父亲再捎来的书信才言语和缓些。只是母亲仍不悦,另书写一封信指责他十七岁,而焦黎儿已经二十一岁,是个老姑娘,他却要娶别人,焦黎儿这一辈子都没指望了,再也无法成亲生子。
至于,与叶樱樱的婚事,父母都直言,他们不干涉,只要他过得好就好,成亲那日,还是让本家主持婚事,他们只是平头百姓,与那身份尊贵的岳家有着天壤之别,他们不想让他丢脸。
事已至此,虽然知道焦黎儿平安无事,可他跟叶樱樱的婚事已经没有转圜余地,亲事已经定下,成亲之日也将到来
这一日下朝,同僚相约要不要去吃个东西,说有个点心摊子味道挺好的。
他没有拒绝,与同僚来到城西,一下马车,甫一拐弯就见一座大宅后方有一株参天大树,底下摆了个小摊子,后头是一个来回忙碌的熟悉身影。
“黎儿。”他惊愕的低语。
焦黎儿一身素净裙装,长长发辫落在背后,即使有一小段距离,他仍然看到她的笑靥,她正将用油纸包妥的糕点交到一个个儿只矮她一点儿的男孩手上,她温柔的揉揉他的发,又开玩笑的捏了他的鼻子一下,那男孩长得极漂亮,但却瞪着她,表情紧绷,后来不知说了什么,焦黎儿竟然上前抱了抱他。
看着这一幕,袁靖渊的心突然怦怦狂跳起来,他记得,她也曾经那样抱过自己。
“怎么不走了?”同僚不解的问。
“我突然想起还有事情,你去吃吧。”他急急的转身走了。
他跟她之间已经不可能,还是避开吧……
春暖花开的季节,在锣鼓喧天及鞭炮声下,他跟叶樱樱成亲了,他成了户部尚书的东床快婿,搬进岳父为他们准备的清幽府第。
四季迅速移转,一年年的过,他在政坛上与同僚议政,尔虞我诈的交锋,也因为才华出众,仕途顺利,一步步往上爬,官愈做愈大,日日与政务同侪忙于政事,多少疏忽了家庭。
然而,从两人婚后,叶樱樱就渐渐显露出她娇生惯养、跋扈刁蛮的模样,总是说他对她不用心,一门心思扑在朝政上,对他哭闹埋怨,他只好一再的承诺会留点时间陪她。
但他要做的事太多,与朝中各方势力交好,政事上得面面俱到,忙得脚不沾尘,终究食言了。
不过即使夫妻离心,他也未曾察觉异状,一直到一连多日回家皆不见妻子,他才开口问了府中管事。
“夫人最近参与的邀宴颇多。”管事小心翼翼的回答。
“也好,免得她老说我对她不上心。”他没有发现管事欲言又止的犹豫神态。
时序入秋,他收到老家父母的信,得知他官愈做愈大,提醒他成婚多年,他们等着含饴弄孙,要他多留些时间陪陪妻子。
夜深人静,他看著书桌上叠得高高的公文,以及桌上写了一半的奏折,又看向书房内间的床铺,那是他累了便睡的地方,他想着,有多久没跟妻子同床共眠?他的确太疏忽妻子了,他起身熄了烛火,返回卧室。
叶樱樱已经上床,他迳自沐浴后,上了床,拥抱妻子想要补偿这阵子的冷落。
“不要,我累了。”叶樱樱冷冷的拒绝。
“好,你睡吧。”他闷闷的收回拥抱的手。
两人背对背无言。
这一夜过后,他有心弥补妻子,夜夜早早回房,她却愈趋不耐,白日外出,不时在外留宿,虽说是与几个闺中密友在一起,但她总归是已婚妇人,他便叨念她几句。
“你做你的大事,不要管我!”叶樱樱满脸不耐,一边使眼色让在身后服侍的白勺赶紧替她梳妆打扮,她还跟人有约呢。
“为夫不是管你,是关心你,我们是夫妻啊。”他好言说着,她根本置若罔闻,坐在梳妆镜前,细心挑选搭配的耳饰,他忍下心中的不悦,“我今天等你回来用晚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