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沛涵好脾气的说道:“行了,你们先下去吧,母亲那儿有我照顾就是了。”
柳絮等人如释重负的应道:“是,大小姐。”
云沛涵接过初夏手中的药盅,轻声道:“你们在外面等我就是了。”
初夏还未说什么,扬嬷嬷就率先说道:“小姐,万万不可,若是夫人还像上一次那样心不顺的顺手把你给打了,你如此的娇弱可依岂是夫人的对手,还是奴婢跟你……”
云沛涵臻首轻摇,在外人面前做足了样子:“不了,你们在外侯着就是了,我一人进去。”
说完,不等扬嬷嬷她们反对就兀自进去了,急的扬嬷嬷在外说道:“你们可得在大门外好好竖着耳朵,若是夫人朝小姐发脾气你们可得卯足劲的冲进去,别再让小姐受伤了。”
“是。”初夏她们应道。
屋内,云沛涵端着药放在梨花木桌上,对上了靠在床上的张氏的眼睛,不冷不热的说道:“母亲,喝药了。”
张氏冷笑一声,讽刺道:“你这药能喝?我真怕你在药里下毒把我给毒了。”
云沛涵款款的走到张氏的面前,俯下身,说道:“女儿可没有母亲那样心狠手辣的气魄,弑母的罪名可不是女儿能够承受的。”
张氏撩开被子,从床上下来,目光复杂的看着云沛涵,轻声道:“云沛涵,你现在如此得意,你就不怕有一日管家权重掌我手上,我对你进行报复?”
“母亲觉得女儿会给你这个机会?”
张氏先是一愣,继而嘲讽的说道:“我是云府当家主母,又有张家做后盾,还有一双儿女伴身,而你就算受宠又如何?等你嫁了人难道还能插手云府的事不成?还有你别忘了,不管如何,我仍是你的嫡母。”
在新朝,子女的孝顺是最重要的。
先皇在世的时候,最为宠幸的是刘贵妃,刘贵妃之父刘贵详也因女儿之故被封为了淮阳侯,可以说在地方上是横行一霸,勾官搭商,极尽所能的敛财,惹得是民怨连连,甚至引起了当地百姓的小小轰动,流言也传到了先皇的耳朵里,不过先皇看在刘贵妃的面子上并没有动了刘贵详,刘贵详仍旧无所忌惮的敛财着。
刘贵详以为仗着刘贵妃在皇宫中的受宠就可以荣华富贵一生,没料到他却毁在了对嫡母不敬这一条上,有官上奏表刘贵详对嫡母不敬,他自己山珍海味,却让自己的嫡母吃糟糠剩饭,先皇听了大怒,命人彻查了此事,宫中之人去查,回来一五一十的禀报了先皇,先皇彻底的大怒,不过刘贵妃的求情直接削了刘贵详的侯位,贬为了庶人,夺去了刘家所有的荣华富贵,甚至还刘贵妃在宫中的受宠程度,不过两年的时间,刘贵妃从一个椒房独宠的贵妃沦为了刘妃,继而连降成为了贵人,五年之后被打入了冷宫,刘家的荣耀不复存在。
所以一个孝字压头,可以把一个人给逼死。
云沛涵笑道:“是,我自然知道你是嫡母,所以我这不是给你熬药来了吗?我对你的孝心可是阖府上下都看见的,人人都在传颂着我这个嫡长女对母亲多么的好,若是母亲可以的刁难,你觉得旁人会觉得是我的错还是你的?”
张氏气的脸扭曲了一下,拳头握了又松,冷笑道:“云沛涵,我真是小看了你。”
云沛涵笑的越发的甜:“母亲过奖了。”云沛涵伸手端起桌子上的药,举到张氏的面前,温柔道:“母亲,吃药吧,这是女儿亲自替你熬了一个时辰的药。”
张氏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欲要抬手去接,没想到还没有碰到碗沿就眼睁睁的看着碗从她的面前滑落,“碰”的一声,是碗应声落地破碎的声音。
张氏低头看着破碎的碗,狠瞪了云沛涵一眼,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云沛涵突然扬声道:“母亲就算不喜女儿,可这药是女儿辛辛苦苦熬了一个时辰才成的,母亲就算讨厌女儿也不能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
云沛涵的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刚好能被外面的人听到而已。
只听扬嬷嬷在外焦急的问道:“小姐,你怎么了?”
云沛涵道:“嬷嬷,我没事,只是药倒了而已。”
杨嬷嬷更急:“那有没有烫到小姐的手?”
云沛涵看着故意被药汁溅了而起泡的手背,道:“嬷嬷,拿点药进来,我不小心被药汁给溅了,有些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