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会给自己披上一层虚假的面具,好让自己符合大众的喜好,更好融入这个社会,不被排斥,唐思源有,田清澄不例外的当然也有。
她的面具乖巧而温婉,典型的乖乖牌女子,好多长辈说她宜室宜家,非常适合放在家里当老婆,但唐思源通过面具看到的是一个将骄傲融入骨血里的田清澄,她有时候活泼顽皮,有时候慵懒随性,有时候妩媚妖娆,但有时候也会理智到无情,淡然到冷漠的伤人地步,无论哪一面的她,和宜室宜家四个字都是不太相配的。
别人的刺尖锐锋利露在外面,她的刺柔韧如丝深藏在心。
唐思源恍惚的想着,他很不喜欢田清澄神色太过平静无波,是因为什么呢?
对了,当时他们两个人因为一些问题发生分歧,他的自卑与焦躁,她表露出的抗拒与倔强,让这个小家庭的温度一下子降到零点,他想了很久,觉得无论是因为什么,自己身为一个男人主动道个歉算了,所以他早早的回家等她,那天他从五点等到凌晨,一直没有等到人,越等心里越慌张,那股冰凉慢慢从脚上窜到心头,整个人凉飕飕的,好像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
他打电话联系她。
她接电话只说了一句话,道,“你先休息吧,我明天再回来。”
他哪里放心休息,一整晚都坐在沙发上等候着,想着决然挂断的电话的她心里气呼呼的,准备等她回来严肃的质问她,说一说自己着急愤愤的心情,结果等见了她,却被她脸上那淡然的模样镇住了。
少了七情六欲,从容到了极致而显得冰凉冷漠。
好像他和她两个人中间隔着一道看不到的墙壁,光明正大的拒绝他的靠近。
她的眼睛注视着外面的窗户,幽幽道,“等候了一个夜晚的滋味不好受吧,可这样的等候我已经有好久了,唐思源,我不希望直到我等不下去的那一天才告诉你,我对你没感觉了,那会让我觉得很对不起你……”
唐思源那一瞬间,心上像是豁了一个大口子,大股大股的凉风灌到他的身体,让他整个人僵硬成石头。
她比他要狠得多,也比他要绝然,唐思源毫不怀疑,如果当时他不处理好事业和家庭的平衡,选择继续忽略她,她会立刻转头离开,不给他一点机会。
她太理智了!
那个时候她的表情就和现在一样淡淡的,所以恍惚的唐思源伸手扯了扯田清澄的脸颊。
他希望这张脸更活泼一点,更放松一点……
果然,田清澄转过头,一双眼睛眨了眨,灵动的气息喷涌而出,像花儿般娇娇嫩嫩道,“醒啦?怎么感觉还迷糊着呢?”
唐思源满意了,他柔软的笑了笑,声音还带着将醒未醒的性感,道,“清澄……”
“什么?”
“清澄……”
田清澄放下手机,配合的回答道,“咋啦?”
“清澄……”
“嗯哼?”
“清澄……”
田清澄乐呵呵的笑着,起身摸了摸他的背脊,见他后背清清爽爽没有流汗,这才不慌不忙的回答道,“我在。”
唐思源伸手拥抱住她,满意的叹息一声,在她耳边软软叫道,“清澄……”
“嗯?”
“清澄……”
这撒娇的语气,也让田清澄心里变得软软的,道,“我在,我一直在。”
唐思源终于不叫了,他闭了闭眼,浓密的眼睫毛在眼睑下方映衬出一片阴影,身子因不安而微微蜷曲着。
两个人从汽车中走出来的时候,粉红色的甜蜜气泡已经能将两人彻底淹没,他们像小朋友小指勾着小指,时不时的勾动对方手心撩一撩,却没想到在电梯门口又碰到了陶柳的一家人,除了两个孩子,陶柳身侧多了一位陌生的老妇人。
小男孩眼睛比较尖,一下子就看到了两人,高兴道,“叔叔阿姨好!妈妈你看,叔叔和阿姨手牵着手呢!”
田清澄和唐思源在小孩子面前不约而同的放下手指,收起亲密行为,对他们笑了笑。
唐思源从后备箱拿出田清澄的过节福利时,还顺带拿了两盒月饼,此刻恰好用上,他把其中一盒递给小男孩,笑道,“中秋节快乐。”
两个小孩眼睛发光,对陶柳道,“妈妈,是月饼呢!你看盒子上的月饼好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