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戗深吸一口气:“这么说,我哥哥是被王家的人给扣下了?”
祖剔仍摇头:“不是。”
“什么意思?”
“门房最后帮我等联系桅治,桅治问过沿途洒扫的家僮,都说没见过裴小郎折回,扩大范围寻找,也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卫戗却想到:“你们去的时候,可曾见到王瑄?”
祖剔干脆道:“不曾,王十一郎让桅治捎话说,料到郎君可能不会来,所以他先去忙了,我们到的时候,他好像是在和王公王峦议事,下午的时候,他已经去琅琊王府了。”
卫戗心乱如麻:“好好的一个大活人,光天化日下,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
祖剔附和道:“这便是蹊跷之处,王家进进出出那么多人,竟无一人在那之后看到过裴小郎的身影。”
卫戗掏出裴让的锦囊:“那这个你们是从哪里得到的?”
祖剔面色凝重道:“是王家仆从捡到的。”
卫戗的心吊起来:“在哪里捡到的?”
“王家后山入口处。”
卫戗飞身上马:“果真还是被王家的人给扣下了,我亲自走一趟总行了吧!”
“可是……”祖剔还想说什么,但终究没有开口,祖剔翻身
他们几个爬上雇来的马车,跟在卫戗身后直奔王家而来。
因知道卫戗肯定会来,桅治候在王家正门外等着她。
见到桅治,卫戗也不与他废话,直截了当道:“我来了,可以把我哥哥放了吧?”
桅治拱手道:“见过郎君。”又不卑不亢道:“怕要叫郎君失望了,裴小郎当真不是被我等扣住了。”当着那么多的面,自然不能拆穿卫戗的女儿身。
明知桅治不是口出妄语之辈,但她就是忍不住要说:“不是被扣住,难道是我哥哥眷恋你们王家奢华,不舍得离开?”
桅治也是面色凝重:“确然不是被扣住,怕只怕是被困住了。”
“此话怎讲?”
“郎君,能否借一步说话?”
卫戗环顾一周,这里的确不是说话的地方,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想早点把裴让接出来那就配合一下吧,所以她翻身下马,将缰绳递给祖剔,自己跟着桅治来到僻静角落。
“郎君,据在下猜测,裴小郎大约是进了后山的宝塔里。”
获悉裴让去向,但看桅治表情,卫戗的心愈发揪紧,但经过一段时间的缓冲,她逐渐冷静下来:“那塔有什么玄机?”
桅治原本并不是王家人,这些年又随王瑄飘在外面,本家的事并不十分清楚,但对这个塔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一些的:“该塔乃王家禁地,据传塔内机关重重,莫说外人,便是王家自己人,如若误闯,也是有进无出的。”
卫戗深吸一口气:“误闯进去的人,会得到什么样的结果?”
桅治面露不忍:“死无全尸!”
“总有侥幸生还的吧?”
桅治摇头:“无一例外。”又补充:“所以主君曾特别交待我们,别妄图闯塔,没要紧事,连后山都不要随便进入。”
卫戗不信邪:“既然是你们王家自己的塔,总该有应对的办法吧?”
桅治点头:“是,但只有族长或经过族长特许的人才可以进入,而在下听说,在过去几年间,老族长进塔的次数屈指可数!”
听到这里,卫戗拱手道:“多谢桅主管据实相告!”
桅治忙还礼:“不敢当。”
卫戗接道:“还要劳请桅主管给指条明路。”
桅治惊道:“可是王公此刻并不在府中,今晚怕也回不来,女郎莫非是要硬闯?”着重强调了“女郎”二字。
“我只是想把我哥哥接出来!”
桅治劝阻道:“万万使不得,那位裴小郎乃仆从之后,女郎没必要做无谓的牺牲,再者说,裴小郎已经进去那么久,只怕……”
卫戗抬手打断他:“下山之前,我与他结下盟约,立誓同生共死,若桅主管因畏惧担上责任,不便告知,卫戗也不勉强!”言罢抬腿便要走。
桅治移身到卫戗眼前拦住她去路:“在下已差人通知主君,想必他很快便会回来,女郎不妨再等上些许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