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戗想也不想:“救命之恩大如天,小人又不是忘恩负义之人,自是感激他!”
“原来只是感激呀!”司马润如释重负道。
“踏雪慢慢吃,一会儿带你出去玩。”说完转头面对司马润,皮笑肉不笑道:“殿下都廋了,还是要好好吃饭才行,想来早饭也该好了,殿下还是去用膳罢,小人与家兄还有些事,便不奉陪了。”说完一拱手,不等司马润挽留,拉起裴让就走。
早饭后,听说她爹正在换药,卫戗便带着裴让和祖剔等人上街搜罗去了,吃穿用度,面面俱到。
回去有可能还要面对司马润,索性午饭就在外面大酒楼解决。
最后买的东西实在太多,没办法,临时雇了辆牛车才运回王家别院。
回来后听说王瑄在睡觉,而司马润在他们出门后没多久也走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卫戗松了口气,去见过她爹,比起她的尴尬来,她爹更显局促,始终耷拉着脑袋,明明是个长辈,却像闯祸后不敢面对父母的小孩子。
见她爹气色还不错,盘算着牛车慢点走,她爹应该受得住,便和她爹说司马润已受封平西将军,这边的事情交给他处理就好,明天她要回家,让他跟她一起走。
她爹点头答应,说完之后,两父女相对无言,卫戗嘱托她爹好生休息,便退了出来。
回到房间,开始整理给芽珈和姨婆的礼物,整理好了之后,又翻出从幻境带出来的孔明锁和绣帕,越看越想芽珈和姨婆,直恨不能插上翅膀飞回去和她们团聚。
直到晚饭时,王瑄还没起来,司马润好像回来了,但忙得连吃饭时间都没有。
悠闲自在的卫戗和裴让还有祖剔等人一起吃完饭,想着再去泡泡温泉就睡了,可不等走回房间就被连涂拦住,说是她爹急着找她。
看着连涂那急切的表情,卫戗也不敢耽搁,直接随他到了她爹房间。
下午见面时,她爹坐在榻上,此刻进门,却发现她爹垂头含胸跪坐在地上,吓了卫戗一跳,要知道她爹腿伤未愈,这姿势简直就是在自残。
卫戗忙上前搀扶他:“父亲,你这是干什么?”
却被她爹推拒:“这样能让脑子清醒一点。”
她爹上了倔脾气,谁也拦不住,连涂摇头退出去,顺道帮他们带上门。
急着把她找来,可她来了之后,除了看她爹面色惨白的自虐,就是看她爹给自己灌酒,卫戗劝他说有伤在身不能饮酒,他还是拿脑子不清楚当借口。
就在卫戗猜测她爹是不是犯了桃箓说的毛病时,她爹突然开口:“戗歌,有个事我想和你商量商量。”
☆、罪魁祸首
见她爹如此郑重其事, 卫戗不由跟着紧张起来, 但她并未立刻接茬, 而是不露声色的打量起她爹。
被她这样盯着,她爹的身形愈发佝偻, 借着一杯接一杯的灌酒掩饰自己的难堪。
明明尚未及不惑之年, 却呈现出耄耋老者的形容, 眼见她爹又端起酒杯欲饮,同样跪坐着的卫戗一把抓住她爹颤抖不止的手腕, 盯着她爹血丝弥漫的眼睛, 沉声道:“父亲, 有什么话你就直说罢!”
她爹愣愣回望她半晌, 才慢慢放下酒杯,断断续续讲起来。
原来在他们被困无名山的这段时日, 羌人趁我军群龙无首之际大举进犯, 这不单单是卫毅一人失职而有可能祸及九族的问题,还有前来寻找卫毅的连涂, 宋归等人也有可能被治个临阵脱逃的重罪,甚至连新上任的平西将军司马润也要受到牵连,只有戴罪立功才有可能免于责罚,可他这个罪魁祸首却已经变成一个废人, 没办法再上阵杀敌。
就在卫毅焦头烂额的档口, 卫毅的部下不约而同向他推荐卫戗,说卫戗年纪虽小,可行事果决, 又是南公弟子,定能成就一番大作为,何况子承父业是正统,只要卫戗顶着卫毅的名号站出来,绝对比那位“长得比小姑娘还美貌”,且从未上过战场的平西将军值得士卒信服。
要知道两军对阵,士气是不可或缺的制胜条件之一。
说到底,让她代父从军,并不代表就是对她的能力有多信任,毕竟她才十三岁,这好比远行之前去庙里求道护身符,那符未必当真有奇效,但挂在身上图个心安,行事底气也足些——简言之,就是想拿她充当吉祥物!
但转念想想,她个假小子比司马润那个真男人更值得信赖,还是稍稍值得欣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