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女走到刘芳名面前,抓着她的衣领晃个不停,“你个天杀的小贱人,好好的路,你不走,居然往硫酸桶上撞。你嫌命长,你找别地去死呀,没人拦着你,你为什么要害我男人呀!”
正康被这场面弄懵了,反应过来之后,赶紧上前把人拉开,奈何他的力气太小,根本扯不下来,反而被对方一把推倒在地。
方永林见这势头不对,立刻出了病房。他还是找民警把,这么多的人,他可打不过。
等民警到的时候,两人已经被打得鼻青眼肿,正康还好一些,刘芳名的脸直接被人删肿了。
方永林只觉得自己脸疼。
“我是民警,赶紧放开!再动手,把你们抓进派出所!”方永林自然找的是蒋胜男,她到了以后,立刻亮出自己的身份,制止他们的行为。
那家人见民警来了,一开始还有些害怕,可想到自己也是事出有因,所以也不怕了,拉着蒋胜男的手就开始哭诉。
这件事情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左右就是两个字,赔偿!像这种人为的意外已经不能算工伤了。刘芳名要赔对方钱,是铁板钉钉的事情。可在商量价钱的时候,双方起了争执。
对方要一千块钱,刘芳名打死也不肯给,“我们以后还要生活呢,哪里能把钱全给他们。”
正康也不愿意,他们辛辛苦苦挣了好几年才攒下来这么多,要是全给别人,他们以后吃什么?他苦着脸,挣扎了半天,还是求蒋胜男,“表弟妹,能不能麻烦你帮帮忙,跟对方商量商量,这钱实在是太多了。我们实在拿不出来这么多啊。”
蒋胜男张了张嘴,她其实很想说,一千块钱已经很低了,你把人家害成那样。至少一年多不能上工,而且这种伤可是会有后遗症的。
可看着两人的神色,蒋胜男只能尽力斡旋,最后谈下来的价钱是九百块。刘芳名一下子花掉这么多的钱,心疼得不行。
等两人重新回到医院,刘芳名脾气暴躁,把正康骂得狗血淋头,而后又开始责怪蒋胜男,“你那什么表弟妹居然只谈下来一百块钱。”
正康歪着低着头,任她骂。听到她骂蒋胜男也不敢还嘴。
她的声音特别大,这年代的房屋质量也不太好,根本就不隔音,外面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其他人都冲着刘芳名指指点点,“这小媳妇真厉害!把男人管的服服帖帖的。”
“如果是我把人弄伤了,赔别人家这么多钱,我家那口子估计能把我打个半死!”
“可不是嘛!”
……
这话被过来探望的钱淑兰听个正着。本来明天是正军的正日子,孙大琴忙得焦头烂额,她就负责记录养鸡场的账目。等到下午全部完成,她就先过来看看,哪知道在门口遇到正要回家的方永林,听他提起整件事,钱淑兰差点没气死。
等她到了病房门口,又听到刘芳名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反而怪到正康头上,她直接把门踹开。
屋里的咒骂声戛然而止。看到是奶奶来了,刘芳名浑身上下的气一下子就瘪了。心虚不已,直接躲到正康后面连头也不敢抬。
“奶,你怎么来了?”正康微微有些惊讶,而后就是尴尬。
钱淑兰看着他,直接找了个椅子坐下,“小芳,你是不是对正康有什么意见?”
被点名了,刘芳名再也不能装鹧鸪了,忙摇头,“没有,我对他没什么意见!”
“是嘛!可我刚才在外面听你说他是废物,连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既然他这么没用,那你就把他还给他娘吧!”钱淑兰的脸色非常平静,但是她的话无端让人觉得恐惧。
刘芳名直接傻眼了,她抓着自己的衣摆,飞快地摇头,“奶,我没有,我只是太疼了。”
钱淑兰却丝毫不为所动,抬手打断了她的话,“你的伤是你自己作的,如果你真的累了,你就该请假。没人逼着你非要上班。你自己搞不清自己的状况,自食恶果,却怪到正康头上,你这么欺负他,你是不是当我们老王家的人是死人呐?”
刘芳名羞愧难当,脸色涨成猪肝色。
正康抿嘴没说话,说到底,他心里也是责怪刘芳名的,只是碍于她的伤才没能开口。
钱淑兰抬眼去看正康,语重心长地说,“正康,小芳这孩子已经变了,她不再是以前你认识的那个受父母虐待,依赖你信赖你的小白菜了,她想过上好日子,可你的能力有限,你给不了她,要不你放了人家吧?关在笼子的大雁,只要主人忘记锁一回门,它就会飞走,你在镇上上班,又不能时时看着人家。何苦提心吊胆过日子呢?你说我说的有没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