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茗对她一向慈祥谦和,笑着问她,“小两口吵架了?”
白露霜未曾想到,薛茗会问得如此直截了当,一时被噎住。
“没有啊。”她回答得有些勉强,尽力掩饰脸上心虚之色。其实她心里一直有些担心,怕薛茗会责备她。成亲没几日,两人就闹得像仇人似的。
“陌殇是个不善言辞之人,什么事都喜欢藏在心里。如若有不妥之处,你要学会多跟他沟通,一家人相互体谅、相互包容,才能其乐融融。你与他相处时间一段时日,就会明白,他其实是个面冷心热之人。牙齿与舌头相处再好,那牙齿也有咬到舌头的时候,是吧。两人过日子,难免磕磕碰碰。”白露霜认真点点头,将薛茗所说的话记在心里。
薛茗毫不拖泥带水,一句话包含重点。既不批判白露霜也不褒奖薛陌殇。
今日她也不是故意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叫他‘小靴子’,让他颜面尽失。只是看见他一时激动,才脱口而出。再说,她都不觉得吃亏,他还怕害臊。居然还跟她赌气,‘臭靴子’真小气。
一路上闷闷不乐回到房间,薛陌殇挺拔的身影映入眼帘,坐在窗前。阳光偷偷挤进房间,照耀着他的侧脸,白皙的脸上带着一层金黄色,高挺的鼻梁下,薄唇轻抿。严肃而认真的样子,之前从未见过,让她一时难以靠近。
白露霜轻轻靠近,他一副冷傲冰霜,拒人千里的模样,话到嘴边却不知该如何打破尴尬。最后,还是薛陌殇主动放下手中的书,抬起头来望着她。眼前的女子,脸庞白皙,浓密的刘海遮住细长的眉毛,灵动的双眼透着一种不服输的倔强。感受到薛陌殇投来的目光,心虚的看他一眼,赶紧将脸转到一边。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白露霜声音小的跟蚊子似的。
薛陌殇突然放下手中的书,站了起来。阳光被挡住,周遭一下子暗下来。薛陌殇比白露霜高出一大截,站在她面前,让她有种压抑感。修长白净的双手伸向白露霜,她被薛陌殇没来由的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想要闪躲,薛陌殇却脱口而出喊道,“别动。”
她不明白薛陌殇是何用意,只得保持刚刚动作一动不动,杏眼圆睁,看着薛陌殇渐渐靠近的双手,他脸上充满好奇与期待。
薛陌殇将她遮住额头的刘海轻轻挽上去,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整个人既清爽又精神。薛陌殇修长的手指,来回摸索着下巴,不时点点头,眼里带着满意之色。
白露霜松了一口气,伸手摸摸自己的头发。被薛陌殇制止,随手拿起铜镜递给她。镜子的人脸蛋白里透红,额头光洁饱满,柳眉妩媚,眼含秋波,楚楚动人。有着一种陌生的熟悉感。
“这样很好看。”薛陌殇如实说,白露霜倒显得有些不好意思。眼观鼻,鼻观心,两手扯住衣角。
“难得看你这副娇羞模样,肯低声下气跟我道歉,我接受。”薛陌殇话一出口,白露霜心里那股不服输的劲,蹭蹭上涨。瞧这话说的,怎么感觉全是她的错呢。白露霜低头沉思,仔细回想,像是中了圈套。外人看来,生米早已煮成熟饭,还用得着这样藏着揶着吗。抡起粉拳拍在薛陌殇的胸脯上,‘咳咳’薛陌殇被她触不及防的动作,弄得咳嗽不止。皱着眉,揉揉胸脯。虽然两人总是针锋相对,但是也没必要,非得当着外人互损对方。这样不光丢薛陌殇的脸,她的脸上也不光彩。
“臭靴子,老实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薛陌殇不承认也不否认。白露霜拿起书,随便翻翻,看不懂,又将书还给他。
“今日,大庭广众之下,叫我‘小靴子’。害我颜面尽失,让我以后如何在衙门立足。”薛陌殇小声抱怨,不过白露霜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我们这叫秀恩爱。再说,我觉得想在衙门立足,能力才是重点吧。”
两人三言两语争得面红耳赤,到最后谁都不说话。
白露霜气冲冲上床睡午觉,薛陌殇‘啪’的关上门出去。这一觉直接睡到天黑,才爬起来。两人就这样持续冷战了两天,谁也不理谁。
春天野菜养生季,百姓有吃野菜的习惯。县衙府也不例外,白露霜跟着厨娘走在田间地头。庄稼地里油菜花开得正艳,蜜蜂‘嗡嗡’的忙个不停,随处可见蝴蝶翩翩起舞。偶有提着篮子农家妇孺采摘野菜的身影。白露霜提着篮子,走在田埂上,两边是绿油油的的麦田。厨娘挥舞着锄头,将一根根胖乎乎的折耳根挖起来。折耳根拌胡豆,算是一道不错的美味。以前在娘家,整日忙着做生意,很少出来走动,更别提采摘野菜。白母闲暇,到田间采摘过两次,身体原因,之后再未弄过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