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她眯起眼眸,低喝道:“谁。”
烟月抱着留白,撩开垂帘走了出来:“娘娘,奴婢刚为留白擦净了身子,它却是不愿意再上榻了。”
烟月低眉顺目地抱着留白走近玉微,半蹲下身子行礼。
玉微放下水壶,又取了一方干净的锦帕擦手后才接过了在烟月怀里挣扎得厉害的留白,训斥道:“不可淘气,仔细伤了烟月。”
留白委屈地呜咽了一声,明明是那个宫女抱它抱得太紧,它已经快要透不过气来了才挣扎了两下。
玉微见留白奄奄,没有精神的模样,安抚地顺了顺它柔顺的毛,对烟月吩咐道:“去取一碟葡萄来。”
“是。”烟月不敢迟疑,立刻领命转身退出了殿内。
留白一听见葡萄,顿时立起了脑袋,那双墨黑色的眼瞳便如葡萄般晶莹剔透,爪子上的软垫在玉微手臂上一垫,它顿时蹭上了玉微的肩头:“谢谢粑粑。”
留白也知晓现在是在宫内,不敢大声说话,只是附身在玉微耳边,压低了声音说话。
玉微把手里的锦帕捏为灰烬,顺手拍了拍留白的头:“方才烟月抱你出来,你和她可曾看见什么。”
她浇水时听见了缓慢的脚步声,不过片刻却又听见了衣料刮在百鸟朝凤香炉上的声音。
香炉安放在内殿与外殿之间,但她的床榻却在内殿最里侧,按照正常的走路速度,刚听见脚步声便响起衣料刮过香炉的声音,着实有些可疑。
而且烟月跟在委托者身边已经将近十年,堪称宫女礼仪的教科书式典范,衣衫不可能会无缘无故地刮在香炉上。
留白偏着脑袋想了想,道:“看见粑粑在浇水。”
玉微淡淡地睨了腻在自己肩侧的留白一眼,又问道:“还看见了其他什么没?或者该说你有没有过分闹腾。”
留白在玉微似笑非笑的目光下,脸上升腾而起一股燥热之意,好在它脸上全是雪白而又松软的毛,根本看不出来脸红。
它想起自己在内殿中的折腾,神情哀戚地垂下了脑袋,企图为自己辩解道:“就是……闹腾了一下下而已。”
它也就是不想擦洗身子,想直接上床榻睡觉而已,它绝对不是不爱干净,它只是太困了,想先睡觉然后擦身子。
但那个名叫烟月的宫娥却总是不放过它,满内殿地抓它去擦身子,把它原本的九分睡衣都给折腾成了三分,最后擦完身子,它的三分睡意也彻底没了,根本就睡不着了。
留白瘪了瘪嘴,明明就是那个宫女欺负它,不让它睡觉,要不然它也不会闹腾她,它直起脑袋,理直气壮地道:“都是那个宫女的错,她要是不强迫我擦身子,我就不会闹腾她。”
玉微折下一朵开得正艳的残雪照水捻在指尖,随手给留白塞在耳朵里:“听话的擦干净才准上床榻。”它若是不擦干净,只怕她床榻上的物什今晚都要全部换过了。
不过,看起来烟月并没有看见什么。
烟月和厌倾虽跟在委托者身边将近十年,但她们两人到底是苍淮送给委托者的,她并不会完全相信。
不多时,烟月端着一碟晶莹剔透的紫色葡萄踏入殿内:“娘娘,葡萄端来了。”
玉微抱着留白坐在桌边,把留白放在桌上,又挥手示意烟月退下。
作者有话要说: 日六打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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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明天还是六千起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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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么哒,晚安宝贝们。
第131章 太后国色(十九)
转眼十二月下旬,雪色渐盛,苍烨循规蹈矩地日日来清心殿请安已有十来日,玉微的药停下后,她膳食里的曼陀毒便日益加重,苍烨似乎一心想要她死。
少见的雪里晴,玉微坐在凉亭里煮茶,她把茶盏端至隐渊面前:“在京城可还习惯。”
苍烨办事雷厉风行,跟她说过给隐渊右相之位后,第二日便下了圣旨。算起来,隐渊成为大晏右相也已经有十来日了。
隐渊抬手接过茶盏,清冷的眉目微微舒展:“尚可,比之洛山,京城的四季分明许多。”
玉微抱住怀里不甚安分的留白,把身上的披风裹在它身上:“洛山四季如春,自是与京城的秋霜冬雪不同,我原还怕你不习惯这京城,现在看来倒是我多虑了。”
留白挣脱出厚厚的披风,爪子上的软垫一垫,顿时蹦上了圆桌,它方才嗅到了葡萄的味道,现在看来果真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