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茜伸出手去,指尖刚刚好接着了一点新落下来的雪。
她刚才在车上给赫恩搓了搓手,身上还暖烘烘地有他的体温,这么一接触,倒是觉出雪的冰冷来。
赫恩见眼前娇小的这个将雪在指尖轻轻捻了一下,本来以为她要拿帕子擦擦手,眨眼的工夫,她却是手一
抬,将那一点子雪放进了嘴巴里。
他哑然失笑。
不过薄薄小小的一点冰凉,随即就在舌尖融化了去,寡淡无味,什么也没有尝出来。
贝茜也只是心血来潮吃了雪,变成吸血鬼后味觉也跟着改变,除了血液以外吃别的东西几乎都一个味道,
当然现存的记忆里希里兰德并未曾让她乱吃过东西,都是拿他自己的血喂她。
她将手放下来,指尖沾了一点湿润,不经意转头却发现赫恩正抱臂微笑着看自己,显然已经将方才那一幕
收入眼中,小脸上不由得掠过一丝赧然,闭了嘴巴,往旁边站过一些。
这么耽搁了一会儿,雪却是渐渐下得越来越大了。
城主趴在马车车窗上眼巴巴瞧着那不知为何还站在原地不走的一群人,催也不是不催也不是,正赶着下
雪,忙不迭借机会喊道:“殿下,将军,我们赶快先进城里去吧?”
弗雷德的烧不知退了没退,骑马奔波一路,被风吹刮着脸,倒是将眼下的浮红吹得无影无踪,头发上也落
了雪,同银白的发丝融在一处。
他面无表情地咳嗽了一声。
城主这样小心翼翼地问,赫恩随即便抱了贝茜上马,将她的斗篷拢了拢,带着一干人跟在城主那辆马车后
头进了城门。
他感觉怀里小人儿进城后又是扭着头左右看,便低头道:“这里的民俗和特产跟王都不同,也很有趣,如
果看见喜欢的东西就告诉我,让我也看看。”
给王子殿下看看的结果当然就是买买买了。
贝茜“嗯”一声,就仍然去看两旁或坐或站、或做生意或围观的人。
围观当然是围观从王都来的尊贵王室同将军,恐怕真正还有心思做买卖的也没几个。
她看见很多穿着美丽的少女挤到路边来看,目光间或在赫恩与弗雷德脸上停留,还有些在看年轻的亲卫队
同弗雷德的士兵,兴奋地窃窃私语着,即便顶着雪,热情也是完全没有消退,反而越发高涨起来。
贝茜耳力很好,不需费力也听得清她们在说什么,殿下或者将军果然很英俊云云,脱口而出的爱慕之词大
多相似,没有新意,也不是在说她,就没多少兴趣听。
其实也是有谈到她的。
大家都看见了王子殿下身前坐着的那一位金发小姐,却不知道是谁,转身互相询问,都想知道贝茜的身
份。
人大概是缺少了好奇心就会死掉的动物。
维克托在后面骑马跟着,瞧见这么多的姑娘,也很心花怒放,但转眼看见前头的王子殿下,秉承着一个忠
实侍从的职业操守,他还是庆幸了一下今天并非宁芙的节日。
否则靠贝茜那小小的身板如何守卫得了殿下的亲亲。
这么看人与被人看地走了一路,终于抵达城主一早就拾掇好了给贵客住的宅邸。
这是城主名下的最好的一处房子,常规配置了小花园,该有的东西一样也不缺。
给王子住的地方自然首先要求安全,宅邸里的仆人都经过精挑细选,生怕出一点差池。
于赫恩而言,城主实在是过于紧张了。
想是这么想,他到底没说什么,带着贝茜将宅邸上下走一圈,走完便已经快到晚餐时间。
弗雷德没有跟上去。
仆人们面对他总很小心翼翼,他也不需要多的人服侍,要了酒,一个人慢慢地喝。
“你大概还不能喝这么多酒。”不知这么细嘬慢饮了多久,听得门响,随即便有人倚在门上这么道。
弗雷德手一顿,仍旧将凑到唇边的酒饮了一大口,唇缝溢出些带着酒气的醇红,最终都顺着他的喉管流淌
入腹。
他知道过来的是谁,眼睛也没抬,取过酒倒一杯新的,往门口那人的方向推了推。
“那只吸血鬼呢?”他问。
赫恩倚着门站了一会儿,到底过来接了弗雷德的酒,坐在他身侧,轻轻抿一口,将酒杯拿在手里把玩,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