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的热气在后颈连绵，殷回雪不自在的往前走了一步，“你拿香皂吧，我家还有新的。”
那只手拿走了肥皂盒，然后有什么凉凉的东西在殷回雪后颈下凸起的那块骨头上碰了一下。
那个触感，有点冰，像她的手指。
“阿雪，我开始洗了，你可以回头了。”陶窈的声音从密闭的玻璃房里传出来，然后是花洒的水流声。殷回雪捂着胸口回头——
毛玻璃墙背后有玉白色的云浮在玻璃上，线条模糊，所以才显得云朵格外娇软，云层翻动间偶尔可见线条连绵起伏，引人遐思。
殷回雪觉得捂胸口可能不太够，她最好把自己的眼睛也遮住……不，耳朵也堵了算了。
拧过头看镜子里抽象版的自己，殷回雪才稍微冷静一点。因为陶窈就在里面，她没好意思脱衣服，直接把头发绑起来就开始洗脸，闭上眼所有的幻想一捧水给它浇灭，殷回雪觉得自己的身心都得到了洗礼。
“阿雪，我出来了。”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殷回雪捂住眼睛表示自己什么都没看见：“好的好的，你快擦干净出去吧!”
“马上!”陶窈也没在意她这次没转身的问题，过水的塑料拖鞋在地上吱吱响，衣料悉悉索索的声音传过来。
陶窈似乎穿了半天，殷回雪洗脸时的水都淅淅沥沥滑下去了，她忍不住问到：“陶窈你好了——”
脸上传过来一个温热的触感，还有什么更热更软的东西在嘴角旁一卷。
这种时候殷回雪的第一个反应居然是脸上的香皂味舔起来会不会很难吃?
“你那天给我来了个大口水印子，我也要还你。”还在她脸上的这个口水印子又热又软，还有点香。
殷回雪掌心下的眼睛四处乱转，她胡乱点头：“好好，你随便还，你洗好了把位子腾给我吧。”
玻璃珠子没动弹。
殷回雪慢慢放开手，陶窈忽然一把按住：“你说让我随便还的。”
等等，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
陶窈给她按在墙壁上，腰垫在她手上，然后……给她右边脸也补了个“大口水印子”。
亲完就跑，头都不带回的。
殷回雪摸摸脸上的“口水印子”，觉得自己有点亏。
这波不行，她哪天还得还回来。
这年头的孩子咋做题老不切中要点呢?
—
《小象》得了一等奖，表演现场的视频被学校每周一的校园电视台选进校园电影节剪辑。
所以第二天新闻联播时段，陶窈和殷回雪当众服刑……才怪，正大光明出去找老师问问题，不虚。
电影节之后半个月是期中，殷回雪继续在第十名出头吊着。地理考试煮熟了全班的一群人，地理老师把这次单科前十名拎出来一带三组建学习小组，殷回雪同学荣获帮助。恰好卡在地理第十名的陶窈把她点走了。
地理十名开外的何景深强烈要求小组里需要一个男生，殷回雪挺支持他，所以把肖寅拉过来了。
学习小组美名其曰，但其实大家就是收拾一下东西换个课桌写作业。殷回雪的日子还是吊儿郎当照样过，只是随着时间流逝，班里传来一些不好听的声音。
某天晚上，寝室里的两个女生忽然对她摊牌。“回雪，现在班里有人传何景深把陶窈拉进舞台剧表演是别有用心，你问过何景深吗?”
“殷回雪，你可小心一点陶窈，她最近可是老师们的新宠。”
殷回雪不可置否，原本的世界进程里闹得逼这难听多了，几次惊动老董，一直到高三第三次模拟考，原主的成绩掉到平均分之下，三人间的纠葛才消停。现在才传出这种说法已经很好了。“我在女生节之后说过我们俩分手了，你们到今天还不信啊?”
“啊——”在座位上窝着看戏的仨人也捧不住瓜了。“我们真的没人信!是因为陶窈?”
殷回雪抱着胳臂靠在阳台上，咬了下嘴唇：“何景深承认是因为她，但我问过陶窈，她说她不喜欢何景深。就算有好感……大学之前也不会和何景深有什么关系。”
“我们三个在电影节之前因为这事吵过一架，陶窈自己这样说过，还给我录音了。我信她。”
“录音?可他俩表面在你面前装得好好的，私底下在一起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