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恩人,就是当初救了他的人。
可最后“恩人”也不喜欢乐珮了,王宫里的女人商量要怎么安乐死这只“动物”,乐珮想离开,可是一双“鱼尾”让她根本没法正常生活,王子出了一个主意。
切开她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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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珮蜷缩在车厢的一角抱着一边膝盖,原主那段痛苦又血腥的记忆太可怕。只有这样她才能觉得自己的双腿还是分开的,不需要用锯子锯开。
他们试过。
他们觉得这样可以“拯救”她,把她绑起来,在腿上划线,保证能“精准”的切在中线上。可是她的“脚”刚被锯开,她就流血流到昏厥,怎么打都打不醒,脸上全是鞭子勾出来血痕。最后王子好心,把她丢到王宫动物园——因为她“果然”不是真正的人类,腿没法锯开。
她像被玩坏的破布娃娃,受伤的“鱼尾”怎么都长不好,最后“莫名其妙”的在动物园死掉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吃坏了什么。
没有吃坏东西,鱼食里下毒会被发现的,只能不要给她上药了。
“那个世界不要了。”乐珮把两条腿瘫在椅子上,手撑在中间:“就这样,那男人是个神经病。”
神经病,疯子,恩将仇报!
他是什么都不知道,可是哪怕对一个动物任意切割他们的肢体——她恨不得弄死他!
系统对乐珮的愤怒和痛苦一点同理心都没有,它机械的说:“多融合一个世界能赚很多倍气运值,第七个世界能赚5倍气运值,宿主很快就可以复活身体了!”
乐珮并没有注意到系统奇异的称呼,她把窗子拉紧:“你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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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莱布和那个人并没寒暄多久,他很快回到车厢——好吧这也不是什么好事。
刚刚回忆过作为“小美人鱼”的记忆,乐珮身上怨气深重,连带着对凯莱布也没有一点好脸色。
但凯莱布却很高兴能看到她情绪波动:“乐珮,和我回去好不好?”
三个人,凯莱布真的是最会抓住重点的。
不能把话说死,乐珮只能故作冷淡:“你觉得我还愿意吗?”
“你愿意。”凯莱布抓住她:“过去那么久你早就原谅我了,你回去看看,库恩叔叔在他的小庄子里种茶,休斯太太是那家酒馆的点心师傅,你设想的每一样东西都在王宫里化为现实……”
乐珮把自己的手抢出来:“凯莱布,我不会回王宫,罗林斯王后已经死了。就是因为她死了,瑟兰一族的人才应该被全部下狱——”
“他们都死了。按照你最初的提议,成年人一个不留。”凯莱布绅士而礼貌的残忍“邀功”:“我还把没成年的全部留在帝都,美名其曰赡养,实际上我只是在监视他们,不出几年,他们会在成年前一个个死绝。”
瑟兰是旧王国的一个象征,它象征着贵族可以威胁国王,可以权倾朝野,可以把家族权利凌驾于王权之上,可以大肆结党营私对皇室阳奉阴违。他是无数开国以来的世袭大贵族最后的时代缩影。
而罗林斯王后是新贵族的典型代表,她出身贫寒,却因为身份特殊和政绩财富快速崛起,她既是瑟兰一族利益上的敌人,也是恨不能铲除他们的皇室统治者之一。
乐珮的脸上完全复制了当初罗林斯王后的神情:“你可真残忍啊。”她摇头,似乎非常不忍凯莱布的野蛮行径。
凯莱布深深的看着她,近乎怀念的低声道:“如果不是怕新政受到太多阻碍,我更想悄悄杀光他们。”
瑟兰的实力盘根错杂,即便杀光全族的人也只是将大树的树身砍下,何况现在他们只是削秃树冠。它的树根,还深深扎根在王国的心脏上。他们不能再挖掉它,只能抑制它的生长,然后种下另一颗树,拖死它。
乐珮透过凯莱布的表情意识到自己的神情,她拍拍脸让自己清醒过来:“那是你的事,我已经帮你到了最后,没什么能做的了。”
可凯莱布并没露出一点要放弃的样子:“乐珮,你真的不想和我一起看到新政走到尽头吗?你不想看到这个属于你我的王国改变的样子吗?”
他拉开车帘,车架已然驶入王城,车道两岸井然有序,几年前罗林斯王后力排众议才修筑的三层小楼如今遍地都是,车道在路上行驶时遇到其他马车,双方也不用再停驻避让。平民在道路两岸规划好的摊位上买卖,或者是到新修筑的商铺里做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