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丈,我记得你也有外甥女吧,若是让你娶你的外甥女为妻,你心里是何感受?虽然我被并不是你真正的晚辈,但对我而言,你就是我真正的长辈。这么多年来,我已经将你当成了亲人,实在无法接受你做自己的男人。”
这其中的道理她相信杜有是明白的,可是,他偏偏不想明白,所以她只能不断地提醒他,希望他终有一日会醒悟,从而放过她,放过闲燕,也放过他自己。
见杜有依旧沉着脸不吭声,闲诗将自己过来的主要目的道出,“姨丈,闲燕如今有家不能归,你能不能给我一个答应,从此放过她?此事皆是因我而起。”
杜有讥诮地勾唇卷起一个冷笑,“我放过她,谁放过你?”
这是不打算放过闲燕的意思了?闲诗有些气恼道,“没有谁不肯放过我,除了你!”
“一开始你便是属于我的,让我放了你,我该怎么办?难道这一生就此孤苦无依?”杜有痛楚的黑眸里闪过丝丝孤寂与绝望。
闲诗被他黯然的眸光灼伤,眼眶一阵发湿,不禁哽咽道,“姨丈,这世上有很多好女人,那些女人比我更适合你,只要你睁大眼睛择选,阖家欢乐还来不及,怎么会孤苦无依?”
杜有沉痛地闭上了眼睛,一双手却搭上闲诗的肩膀,道,“诗儿,认定了一个人,便是一个人,如何能改变?”
闲诗眼里的湿意更浓,心中既感动又遗憾,可惜杜有并非她所爱,否则,如此痴情专一的一个男人,哪个女人不奉若至宝?
突地,闲诗感觉如芒在背,怔了怔,立即明白恐怕是远处的花流云因为杜有的举止而不高兴了。
闲诗一边重重地推掉杜有的双手,一边道,“错认一个人,自然能再认一个人。”
见杜有一脸不认同的模样,闲诗狠了狠心,红着脸道,“姨丈,我与花流云已有夫妻之实,也越来越恩爱,或许腹中已经有了他的骨肉,就算你把我抢了去,一切都已经不可能了。”
“呵呵,呵呵,恩爱?骨肉?”杜有被闲诗这番话打击到,不由退后一步,声音苍凉无比,却坚决道,“那又如何?我还是喜欢你,还是要你,甚至愿意替你养别人的骨肉。”
“你疯了!简直无药可救!”
闲诗隐忍已久的眼泪忍不住落下,却又立即抬起袖管一把擦去,头也不回地转身跑去。
她的前方,花流云不知何时已经下了马车,原是慵懒地靠着马车,见她转身,便自然地挺直了身躯,脸上挂着惯常的邪笑,双臂则撑开一个偌大的怀抱,仿佛在无声召唤她投进去。
☆、081:赔我衣裳
奔跑着的时候,闲诗的眼眸已经被泪水充盈,却顽强地一滴也没有滚出眼眶,像是在等待什么似的。
泪眼朦胧中,她自然还是看到了花流云的身影,对于他张开的双臂、提供的怀抱,虽然心生由衷的抗拒,但还是义无反顾地朝着他跑去,最终毫不犹豫地投入了他的怀抱。
投入的刹那,那些在闲诗眼眶里打转已久的泪水倾囊而出,全都擦拭到了花流云的衣衫之上。
泪水多不多,泪水烫不烫,泪水的渗透性如何,问此时的花流云肯定最是清楚。
微微粗了蹙眉,花流云一只手自然而然地移到了闲诗的臀部,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一下,共三下,嘴上则宠溺道,“小坏蛋,本少爷最讨厌泪水这种东西了,竟敢悉数往我身上擦,你得赔我的衣裳,里里外外共三层!”
闲诗的臀被花流云拍得一阵不适的紧绷,这种时候却无心理会,哪怕她看不见花流云的动作,但也可以轻易想象得出,两人此刻的姿态以及方才那种拍臀的动作看在杜有的眼中该有多亲昵、多刺眼!
或许,花流云本就想这样对她,或许,花流云就是故意做给杜有看的,无论何种原因,闲诗只有接受与认可的份。
若是她与花流云表面上不亲昵不恩爱,此刻还盯着他们的那个固执男人如何死心放弃?
“回去帮你洗干净。”闲诗淡淡地回应。
但花流云却不依不挠道,“给本少爷买新的。”
闲诗知晓他这身体面的衣裳可不是她一个月的俸钱可以买得起的,狡猾道,“那你把六百两还我,再去给你买新的。”
花流云似乎是拍上了瘾,又似乎是不高兴了,竟又拍了一下她的臀,道,“本少爷什么时候欠你六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