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流云立即明白自己又说了不该说的话,想要自打嘴巴已经来不及,为了表明自己对她的信任,连忙道,“夫妻间最重要的便是你信我、我信你,方才我说的虽是玩笑话,但也着实不该,请娘子原谅。你出去吧,让周泰目送你。”
闲诗撅了撅嘴道,“你不怕我碰到杜有,跟他牵扯不清了?”
花流云笑着摇了摇头,“那个糟老头,不论是哪方面都距离我太远,即便你们碰面交谈,我也放心他有自知之明,而你有忠贞之心。是不是?”
闲诗抿着苍白的唇点了点头,不堪喉咙里恶心,没有再说一句便站起来,快步走了出去。
认识花流云的那些人见状,便起哄地问道,“花少,你家娘子怎么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周泰在花流云的眼神示意下立即心领神会地跟了出去,花流云则气定神闲地坐在原位,得意地笑道,“我娘子晕船,哪像你们这些皮厚肉糙的,都不知道晕船是何滋味。”
这不是变相地在夸赞闲诗皮薄肉滑么?众人在哄笑之余,那些色心重的,还将闲诗宵想了一番。
花流云捕捉到那些人色迷迷的眼神,对自己方才的话顿时后悔不迭,但已经覆水难收,只能连忙岔开话题,免得他们继续宵想闲诗。
他其实是想陪着闲诗一块儿出去的,万一她真的吐了还能照顾一下她,但是他今日扭伤了脚,关乎于面子问题,他并不愿意在这些人面前一瘸一拐地走路,继而被他们各种取笑,除非有闲诗扶着他挡着,他才会觉得面子还是在的。
☆、114:今晚洞房
舱内舱外的空气与温度截然不同,闲诗的头一探出舱外,清凉的河风便迎面吹来,让她浑身一抖的同时,却舒畅不已。
丢弃下舱内那些酒味、食味、人味等混杂的闷热气味,身躯中那些作呕的感觉立时消减许多。
顾忌着杜有可能还站在船尾,闲诗便朝着船头的方向走去,最终选了一个心仪的位置,一个人静静地享受着河风的清凉、夜色的怡人与寂静。
偶尔有人声接近,她或者回眸一看,或者纹丝不动。
今日她虽然穿了一身极为素雅的裙装,且脸上粉黛未施,但在夜色衬托下却显得格外清丽怡人,尤其是那一双幽黑清亮的黑眸,仿佛能在极度的暗沉色中熠熠闪光,分外夺目,令人看一眼都会不由自主地失神。
那些不经意路过的人,凡是女人都会朝着她多看几眼,虽未搭讪却心生赞叹,而凡是男人大多会露出色眯眯的眸光,或者对她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或者直接过去跟她搭讪。
当然,那些敢于跟她搭讪的男人,大多是不知她身份的男人,而闲诗还没来得及理会,周泰便会突然从哪里冒出来,阴阳怪气地问道,“这是我家少奶奶,这位公子有何贵干?要不我转告我家少爷一声?”
这些男人但凡认识花流云的,必定对贴身跟着花流云的周泰皆有印象,意识到闲诗非但已经有主,而且那主还不好惹之后,纷纷灰溜溜地离开了,有的还试图塞着银两巴结周泰,说他们有眼不识泰山,千万别告之他家少爷。
周泰既接了银子又满口爽快,可等人走了之后,便抛着手中的银子自言自语道,“对不住了,银子是我的,但真相是属于少爷的,嘿嘿。”
大约半个都时辰之后,周泰又突然冒出来,直接走到闲诗身后,生怕吓到了一声不吭的她,轻声地唤道,“少奶奶?”
闲诗回头用眼神询问,周泰微微涨红了脸道,“少奶奶,少爷请你回舱里去,他……他说他想你了。”
若是没后面那句话,闲诗可能会说她还想在这里多待一会儿,但因为那后半句话,闲诗心生涟漪,不好意思拒绝。
并不是为花流云这话感动,而是觉得自己既然已经打算跟他做真正的夫妻,那便不能太过任性,而须多多迁就他。
再一次踏进船舱,里面的气味似乎比之前更加难闻,闲诗强忍着没有干呕出来,快步走到花流云身旁坐下。
花流云见她面色红润地进来,立即揽着她为微微入怀,并且给她递了一杯温水,对她嘘寒问暖一番。
方才在舱外完全舒畅的身子刹那间又变得脆弱不堪,闲诗乖乖地喝了几口温水,忍无可忍地对着花流云实话实说道,“这里面的气味太难闻,我还想出去站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