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定娘子不放松_作者:奈妳(165)

2018-10-24 奈妳

  当闲诗的眸光不经意地投向远处的岸边时,一抹颀长的男人身影猛地吸引了她的注意。

  说是身材颀长的男人,只是她凭着那几不能辨的模糊轮廓而生出的大致判断罢了,看不清男人的脸,也看不清男人的动作,只是能够确定那儿正站着一个人。

  但饶是如此模糊到不能模糊的一个身影,闲诗竟生出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来,甚至此刻他面对的位置正是她的位置,注目的对象也正是她。

  画舫的另一头,传来一阵咳嗽声,闲诗循声回头望去,没见什么人影,正准备收回眸光,忽见周泰的脑袋在那儿探头探脑。

  周泰一直尽忠职守地在不远处守护着自己,闲诗其实一直都知道,知道那必然是出自于花流云的嘱托。

  念及花流云,闲诗不由地又回头望了一眼,这次再也没有望见周泰的脑袋。

  她的心突然咯噔一下,方才她与杜有拉扯一番,甚至在这个位置交谈的事,想必周泰已经全部看见。

  按照常理,周泰应该会禀告给花流云知道,可是,为何花流云既没有因此而出来寻她,又没有让周泰前来故意阻挠?

  难不成,周泰的心果真如花流云那般,已经偏向了她?

  闲诗自然还没自恋到这种地步,她更愿意相信,花流云已经或者还没来得及知道这件事。

  是以,不管他是还没有被周泰告知,还是相信她对他忠贞,待会回去她一定要跟他主动坦白这件事,免得两人之间又生什么嫌隙。

  闲诗的心猛地沉重起来,第一次觉得,信任也是一件极为累人的事,以前她以为,信任一个人便可以什么都不用说,什么都不用解释,但如今看来,这根本不足够,她必须时时刻刻地小心翼翼,将有任何隐患的事解释清楚,避免引起误会。

  希望她跟花流云的将来,不必像现在这般顾虑重重、小心谨慎,即便他跟其他女人来往,她跟其他男人交谈,彼此都可以放心到不过问一字一句。

  她总认为,这样的夫妻关系,才是最和美的,就是不知道花流云怎么想?

  就这样,闲诗脑袋里的人从杜有变成了花流云,闲诗的灿烂心情因为花流云在舱里说过的那番话而陡然消失。

  他说,今晚要跟她补一个洞房。

  即便船尾的风异常得猛烈,即便四处无人,闲诗的脸还是在恐惧的遐想中涨得满脸通红。

  记得嫁给花流云那晚,她对洞房的恐惧远不如今晚,那是一种既恐慌又隐隐期待的心思,但今晚,她心里更多的却是抗拒,哪怕知道这洞房横竖有一天总逃不掉。

  其实花流云已经非常不错了,还知道提前知会她一声,给她独处消融紧张的时间,比起一个字也不提醒她,晚上一回去就说要跟她马上洞房,已经算是格外仁慈与体贴了。

  内心一番激烈的挣扎之后,闲诗终于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鼓励自己不要害怕,不要胆怯,但愿从今晚开始,这世上再也没有風流滥情的花流云,而她也不再是他名义的妻子,一颗心再也不会孤单寂:寞无处停留,而是有了踏实而又坚强的依靠。

  就在闲诗沉浸在未来的憧憬中,在憧憬中时而害羞时而期盼时而心跳加速的时候,根本没有注意到,有一艘不起眼的小舟正在她所在的画舫后头拼命地追逐着。

  大概是小舟上没有一丝灯光,是以其他人也注意不到,但不可否认的是,窄小的小舟上竟同时容纳了七八个黑衣人,其中两人正在拼命地划船,其余几个面对着闲诗的方向一动不动地站着,像是在做着何种不可告人的突击准备。

  待闲诗的眸光再投向岸边时,那个令她有些许熟悉的男人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另一艘画舫缓缓追上了闲诗所在的画舫,此刻正趋于平行。

  当两艘画舫距离最近时,画舫有短暂的停留,方便两艘画舫上认识的人互通走动。

  在那艘画舫较为嘈杂的人声下,闲诗的眸光不由自主地随意望了过去,没想到,这一望,却令她后悔不已。

  那艘画舫的尾部,跟她差不多位置的地方,站着一个同样身材颀长的男人,一身藏蓝色长袍,身姿笔直凛然。

  而让闲诗感到此人凛然的不是他的身姿,而是他眼部罩着的一张烫金面具间,那一双可怖的深邃眼睛。

  ☆、118:晕船呕吐

  若是闲诗没有记错,她也不可能记错,这个戴着烫金眼罩的男人,不就是那日在鸿鹄楼东区顶楼,調戏过她的那个小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