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渐渐地,闲诗越来越觉得自己这次应该是真的醒了,醒来了,除却要她睁开眼还是有些艰难,浑身仍乏力难动之外,其他的感觉再也不像身处梦境中那般飘渺模糊。
她不光能清晰地感觉到床铺的震颤与晃动,还能清晰地感觉到,就在自己近距离处,还有其他人的存在,而凭着她不错的嗅觉,她判断身旁那些应该是女人。
随着外头驾车女子的一声豪迈的“吁”,闲诗置身的“床铺”终于停止了任何颠簸与晃动。
闲诗突然反应过来,猜测自己所处的应该是一辆马车的车厢内。
“到了。”
“出去吧。”
“好。”
耳边传来两个女人简单利落的对话声,跟昨晚梦中的有那么几分相似,女子气概很足。
很快,车厢里的其他女人气息消失了,显然是已经一起跳下了马车。
这些女人要把自己送往何处?闲诗正忧心忡忡时,不远处竟传来花流云熟悉的嗓音。
“你们……是……承欢河护城女兵?”
☆、127:把她抱回
闲诗的心激动地咯噔了一下,莫非她们将自己送到了花家?
这样的结果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之外,闲诗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不用去那担忧中的龙潭虎穴,而是回到了花家。
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呢?现实美好得跟美梦一般不真实。
对于传说中英姿勃发的承欢河护城女兵,闲诗只耳闻却不曾亲眼目睹过,莫非昨晚替她沐浴更衣的那几个女人就是承欢河护城女兵?
迅速回想到她们曾经说过的某句话,闲诗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女人一旦做了女兵这一行,经常被风吹日晒,能不变得皮粗肉糙吗?
若是昨晚她们替她沐浴更衣是真,但之后邰爷进来的事,定然是假的,假的!
两个下了马车的女人朝着花流云的方向走了几步,异口同声地回答,“正是。”
“难得有机会近距离观瞻女兵风采,比远观更显飒爽英姿,实乃普通女人无法企及的一件事,真是幸会,幸会。”
花流云的态度客气而疏离,声音不像平日那般爽朗激昂,今日显得低沉无力,似乎携带了许多的颓丧与疲惫,但那说话的腔调与风格,还是跟平日一样,携着必不可少的痞气。
其中一个女兵朝着花流云豪迈地一拱手,道,“花少谬赞了,人都说花少風流倜傥、英俊挺拔、满腹经纶,但今日一见,虽不乏俊逸洒脫,怎么面色憔悴得厉害?是昨夜没睡好的缘故?”
女兵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回敬之辞让闲诗的心猛地一沉,不禁眼眶一热,为花流云心疼起来。
连女兵都觉得他面色憔悴,看来他昨晚定然是彻夜不眠地寻找自己,也许此刻已经心力交瘁。
都是她不好,若是她忍着身子的不适,乖乖地在船舱里陪着花流云,怎么可能会遭遇不测?
现在好了,她的人是能安全回到了他的身边,但她所经历的那些事,要她如何跟他启口?若是实话实说,那不是明摆着在他们夫妻之间添加猜忌与隔阂?
原以为花流云定然会委婉地说出实情,谁知他却笑嘻嘻地说道,“女人如花花似梦,昨晚忙着嬉戏于花丛,竟不小心错过了睡眠,若是早知女兵们会来寒舍,就是那些花儿再美,我也得弃之不顾,好好地睡上一觉养精蓄锐,以便能精神奕奕地出现在你等面前。”
游戏花丛?这男人还真能扯!
闲诗的嘴角抽了抽,若非昨晚她跟他在一起,这会儿肯定要相信他这番纯属调侃的假话了。
他总不至于在她落水之后,还去找那些風月场所的女人欢呼雀跃吧?
那女兵微微笑道,“看来花少并不如传言中那般風流多情,只是嘴上功夫十分高超罢了。”
这是在暗讽花流云说的是假话了。
花流云也没有为自己辩解,而是苦笑道,“女兵真是火眼金睛,确实是家里出了一点事情,正焦头烂额中。不知女兵们过来寒舍,有何贵干?”
那么多客套话之后,这算是终于进:入了正题,闲诗暗吁了一口气,丝毫不觉自己的面部已经能够自然而然地动作了。
“我们便是来帮花少解决焦头烂额的。”女兵缓缓说道,“昨晚我们在巡逻承欢河集安段的时候,看到七个黑衣人背着一个湿漉漉滴水的麻袋鬼鬼祟祟地上岸,行迹十分可疑,我们立即冲过去拦下他们,既问他们是什么人,又问麻袋里装着什么。谁知他们非但没有回答,还态度恶劣地做出了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