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显然是不可能的,邰爷没那么好心肠,而她也没有再见他一次的肚量。
花流云见闲诗的泪水仍旧源源不断地往下滚落,继续好脾气地安抚道,“我后悔了,第一次觉得后悔,不该跟爹娘一起,将流芳宠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娘子你讨厌她也好,恨她也罢,从今以后,你对她是何态度,我便也是何种态度,好不好?”
一个男人愿意为了一个女人去跟自己疼爱了多年的妹妹划清界限,可见这个男人对自己的在意与认真的态度。
而花流云越是如此偏向自己,对自己无微不至地关怀,闲诗越发觉得愧对于他,配不上他,哪怕昨晚的事都非她所愿,但若是确实反生了其他更严重的事,她又怎么有脸再做他的妻子?
“你别对我这么好,别!”闲诗哽咽出声,“昨晚的事我全都不记得,不知道,是以究竟我有没有……万一……干脆你休——”
不等闲诗说完,花流云便更近地凑近了她的脸,直接将自己性:感的薄唇落在了她泪水最汹涌的脸颊上。
☆、132:尝到甜头
花流云此番温柔的动作,说是亲吻,可他却将她那些晶莹的泪珠一滴又一滴地吃进了嘴里去,仿佛那是什么琼浆玉露,而非咸涩的液滴。
但若花流云只是为了吃掉闲诗的泪水,可每一次下唇的瞬间,分明又是付诸情意的亲吻。
尽管没了其他安慰的言辞,闲诗在他的柔情攻势下,不知是被震惊过了头,还是被感动过了头,注意力逐渐转移,汹涌的泪水也随之减弱减少。
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发颤的身子绷得笔直僵硬,闲诗很想开口让花流云别这样对她,不是她不喜欢,而是觉得十分怪异。
但他的吻充满呵护与小心翼翼,仿佛她是件值得他珍视的宝贝,她只能咬住唇瓣不忍拒绝。
待泪水终于停止从眼眶中沁出时,花流云已经亲过她的额头、鼻尖、脸颊、眉黛,甚至是眼睛……
每一个地方,不一定有泪水的痕迹,却仿佛已经被花流云反复呵护过无数次,但更令闲诗觉得怪异的是,他唯一不亲的,竟是她的唇。
一次也没有。
不是她厚颜无耻地期待他亲吻她的唇,若是可以选择,她宁可他没有亲过她的面部,更没有吃去她的泪水,而是她难以理解他为何会有意无意地避开?
昨晚邰爷,却刚好与他相反,只专注于亲她的唇。
莫非花流云认为,她的嘴肯定已经被邰爷或者那几个强盗……
这肯定不可能,若是他嫌弃她的唇已经被别的男人亲过,那么一定也会连带嫌弃她别的地方,不至于这般专注于其他。
忽地,闲诗想到了自从第一次与花流云见面之后,他对自己做过的所有亲昵之举,他亲过她的额,亲过她的脸,却一次也没有亲过她的嘴。
除了嫁给他那日,他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隔着喜帕咬了她的嘴唇一下……
也许是他不喜欢亲女人的嘴,也许他觉得她的嘴长得不漂亮,也许他从她还红肿着的唇上看出了异常……
就在闲诗咬着唇瓣在心里各种揣测的时候,花流云的薄唇自然而然地覆上了她的。
覆上的刹那,像是携带了万万分的忐忑与小心翼翼,仿佛她这唇不是普通的唇,而是什么洪水猛兽。
闲诗一动不动地瞪大了眼睛,浑身却趋于高度紧张的痉挛之中。
也许是邰爷带给她的阴影太过浓重与恶劣,明知花流云是自己的夫君,他对自己应该没有坏心,她完全可以信赖他,任由他如何亲昵自己,但是,她偏偏难以做到。
恐惧、厌恶……那些排斥的情绪绷至了极致。
非但在灵魂上强烈地排斥着他亲自己的唇,而且在身躯上也在激烈地排斥着,他的嘴里明明没有她所厌恶的酒味,也没有其他怪异的味道,但她偏偏有作呕的冲动。
闲诗觉得自己简直已经到了奔溃的边缘,一次又一次地告诫自己,在夫妻间亲密的时候,千万不要作出一些大煞风景的事,千万不要!
花流云蜻蜓点水地啄着,试图让闲诗从紧张中缓解过来,但他哪里知道,他越是继续不停止,闲诗浑身的不适便越是难以消除。
闲诗的唇与齿缓缓地分开,但这并不意味着她有所放松,而是限于一种崩溃前的麻木之中。
当花流云像昨晚的邰爷那般深吻她的时候,闲诗握紧的双手蓦地松开,又蓦地拽紧了床褥,越拽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