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流云,不是所有的女人在被冷落之后,都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若是方才闯进来的是个采:花淫贼,有些女人会被迫屈从,有些女人则会宁死不屈。但无论她作何选择,她都是受害者,是你保护不力,或者是她自己难逃厄运。”
花流云嘴角溢出一个讥讽的冷笑,“我怎么觉得,他的人虽走了,可你的心却跟他连接在了一起?你也在怪我那晚没有时刻陪伴在你身边,怪我保护不力是吧?”
一边还在怀疑她与繁星盗的关系,一边质疑她对他毫无责怪的态度,闲诗的心再次感到疲累。
不屑再说一句话,闲诗猛地挣脫自己的手腕,头也不回地朝着门外走去。
“站住!”花流云在她身后一声冷喝。
闲诗脚步微微一顿,继而毅然往前。
花流云转身朝着闲诗的背影望去,内心犹豫不决,很想将她狠狠拉回来哪儿也不准她去,但只要一想到那个狗贼看着她时那特殊的眼神,他心里就像烧了一把火似的,难受愤懑!
那狗贼虽然嘴上说对她没兴趣,还要把自己的兄弟介绍给她,但是,那狗贼的眼神骗不了他。
那眼神隐藏得极好,但还是泄漏了他对她的在意与情意,而越是压抑得紧,反而越显得深。
最终,他没有追上去,她想要一个人待着,他更需要独自静一静。
他从来没有将一个女人放在过心上,哪怕那五个女人背叛了他,给他戴上了绿帽子,他也是只是恶心一番,并没有多大的愤怒,反而更觉得是一种解脫。
但如今这个女人,他好像在不知不觉中将她往心上的位置放,以致于别的男人一跟她有何牵扯,他便会突然失去理智,用无意中伤她心的方式来对待她。
也许,他是被那五个女人刺激到的,以致于如今疑神疑鬼,也许,在意一个人便会如此紧张,紧张到不惜伤害到她。
离开墨云轩的步伐,闲诗一直在加快又加快,跑到空荡荡的翠竹居时,闲诗俯身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喘了半天气息才逐渐归于平稳,但盘旋在心口的那些烦扰却仍紧紧地缠绕着,不减反增。
推开原先寝房的门,虽然只是两三夜未睡,但似乎已经变了模样,让她感觉十分陌生。
原先那些喜庆的摆设全都不见,空荡荡的桌面好像还蒙上了一层尘灰,而她打算用来躺一躺的床铺,更是少了床褥与被褥。
走了几步,闲诗发现自己竟然一点儿找不到在这个寝房生活过的痕迹。
待闲诗从凌乱的思绪中回神时,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置身于翠竹居的屋顶。
偌大的屋顶虽然只有她一个人,没有繁星盗,没有花流云,也没有记忆中的那个石枕,但偏偏只有此处让她觉得多了自在与熟悉,少了束缚与陌生,仿佛整个花家唯有此处才是能让她安心容身之处。
但毕竟是秋初的时节,深夜的凉风再也没有夏夜的闷热与烦躁,反而沁凉怡人。
稍稍吹一会儿这夜风,或许会觉得舒爽怡人,但吹久了,那沁凉像是会丝丝缕缕地渗入人的骨髓,只叫人浑身冷得打起了微微的哆嗦。
闲诗双手紧紧地抱住膝盖,下巴趴在交叠的手腕上,抬眸一动不动地望着漆黑的夜空,哪怕哆嗦得越来越厉害,还是没有半分离开的意思。
这屋顶下的寝屋里虽没有床褥,但至少可以避免被吹风,可饶是如此,闲诗仍不想回到那个令她感到陌生的寝屋。
她心里默默地念着,再过一会儿,再过一会儿天就亮了,等天一亮,太阳普照于身,身躯中所有的寒冷与不适都会消失不见。
在夜风与夜凉的刺激下,闲诗的脑袋变得异常清醒,一会儿什么都不想,一会儿什么都想。
当然,想得最多的便是她与花流云。
自从她嫁给他之后,心里本就不多的快乐居然越来越少,少得好像越来越难以抓住。
他不是没有带给她快乐,而是他带给她的快乐好像都很短暂,她还没有来得及享受那快乐的滋味,他随便一句话便能让她的心凉透、冷透。
难道,这便是对一个男人认真之后,必须要经历的一种滋味?这滋味为何比他冷落她的时候更加难受?
夜风一会儿停,一会儿疾,一会儿缓,当一阵猛烈的夜风从身后吹来,闲诗的身子打起哆嗦的同时,一条男人的披风从她身后沉沉地罩在了她瘦削的肩膀上。
闲诗没有回头去看身后的那个男人,只是斜睨了自己的肩膀一眼,虽然披风的颜色是黑色的,但她半点没有想到繁星盗,只以为是花流云过来了,以这种姿态表现他在对她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