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花流云发现自己被骗,非但手上空空,闲诗已经走出了距离自己十几步之远。
花流云顿在原地,继而缓步前行,明明可以快速追上她的步伐,但他的脚底像粘着地面一般,怎么也迈快不了。
若是没有发生昨晚的事,这会儿她跟自己生气,他还可以像以前那般厚颜无耻地追上她的步伐,在她的尖叫声中,在路人的注目之中,打横将她抱起来,一直抱着,抱回家,直到她的气消了为止。
有些错误可以轻易原谅,有些错误即便嘴上原谅心里也难以原谅,而他所犯的错误恰好属于后者。
他该怎么做,才能让她看到他的忏悔与真心?
闲诗踏进花家的大门之后,守门的小厮便随即关上了门,闲诗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心里沉了沉。
这一路,她一直以为花流云就跟在自己后边,原来,他早就已经弃自己而去。
茫茫然地走到翠竹居的门口,闲诗又转身离开,原本她想要立即沐浴,洗去繁星盗以及邰爷留在自己身上的痕迹,可她突然觉得,还有更迫切的一件事,需要她去做。
那便是找到那个企图毁掉她清白的男人,问一问他,究竟是为什么?
☆、172:传染疾病
偌大的花家,闲诗几乎问遍了所有的佣人,却都没有获知余呈祥的下落。
人高马大的一个大男人,就像凭空消失一般,找不到有关于他的蛛丝马迹。
这样的结果,让闲诗越发怀疑,昨晚的那个男人是余呈祥。
但是,在没有亲自见到他之前,闲诗仍不敢妄下结论。
在她心里,不相信也不愿意是余呈祥,但若确实是,她真真是瞎了眼,正中了“人不可貌相”这句话。
最后,闲诗直接找到了管家。
其实,管家早就从其他佣人的嘴里听说,闲诗好像有急事在寻找余呈祥,是以当管家看见闲诗迎面走来的时候,有一种撒腿逃跑的冲动。
但他毕竟是花家的管事之人,很多事情没法逃避。
闲诗见管家的脸色有些苍白,与平日见到的很不一样,便问道,“管家身子不舒服么?要不要请大夫来瞧瞧?”
管家连忙摇头道,“多谢少奶奶关心,我身子硬朗着。”
“管家,你是阿祥的亲爹,应该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吧?几日前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拜托过他,现在急着问问他。”
管家眼神有些躲闪,压低了声音道,“他生病了,病得不轻,怕传染给其他人,是以没在花家休养。”
闲诗将信将疑地追问,“那他在何处休养?”
管家不敢贸然回答,而是道,“少奶奶,阿祥确实得了传染疾病,不便与人接触。等阿祥病好了,我让他第一个来找你,好不好?”
闲诗摇了摇头,继续扯了个小谎道,“管家,我拜托阿祥的事情真的很重要,过了今天或许一切都会变得糟糕,是以我非见他一面不可。传染病我不怕,大不了隔着窗子跟他说话。”
“这……”管家沉默了许久,一直没再吭声,而闲诗则耐心地等待他说出余呈祥的下落,不愿意放弃。
最后,管家长叹了一口气,“不瞒少奶奶,阿祥他现在在他姑姑家休养。地址我告诉你。”
待管家将详细的地址告诉了自己,闲诗道了一声谢,便急不可耐地转身离开。
“少奶奶——”管家却突然叫住了她,等她转过身来,却欲言又止地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闲诗微微笑道,“管家有什么话尽管说,不必有所顾忌。”
管家又长叹了一口气,才道,“阿祥不知道做了什么事惹少爷生气,少爷竟然派他去边城照料生意,外行人听起来,像是他得到了少爷的重用,前途那是一片光明,可内行人知道,边城是大承国最不安分之所,常年战乱不断,谁若是去那儿做生意,等于已经丢掉了半条命。”
说到此处,管家顿了顿,抹了抹有些湿润的眼睛,道,“少奶奶,我们余家虽不是大户人家,但也讲究传宗接代,而我们余家已经是四代单传,第五代全在阿祥的身上。可如今,不说阿祥还未成亲生子,若是果真去了边城,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哪里对得起列祖列宗。”
若昨晚的男人是余呈祥,莫非这就是花流云对他所谓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