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那样危险的事已经发生,而他只处置了余呈祥,却没有处置那个幕后黑手,在这样的前提下,他居然还能恢复原先的痞气,与她打情骂俏?
他笑得出来,她可半点笑不出来。
闲诗白了他一眼,毫不客气地拒绝,“抱歉,不想奉陪。”
花流云却话锋一转,问道,“你去找过阿祥了?”
都这种时候了,这男人何必明知故问?
闲诗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而是反问道,“怎么,怕我接下来会去找你的宝贝妹妹兴师问罪,甚至大打出手,是以想尽办法来困住我?”
花流云原以为闲诗并不知道昨晚的男人以及那幕后黑手是谁,谁知她竟然这般清楚。
怔了怔,花流云颇为尴尬道,“我确实不希望你去找流芳出气,但我担心的不是流芳的安危,而是你的安危,昨晚的事没有成功,短时间内,她必然不敢踏出景家的门。你若是上门找她,受欺的自然是你。我不舍得。”
闲诗冷哼一声,“既然你这般护着我,为何不帮我找她出气?难道你也怕被她欺负?”
花流云无奈地长叹一口气道,“她毕竟是我妹妹,若是打她骂她可以改变她的所思所想、所作所为,那我绝不会不舍得。既然不能要了她的命,我对她也是无可奈何。”
闲诗陷入了沉默,不是对花流云这番话表示了苟同,而是一种深层次的不屑。
一个男人连这种关乎自己妻子清白与生死的大事都没有办法解决,如何能变成她一辈子的依靠?
“娘子,我们还是立即洞房吧,我相信,只要我们洞了房,并且有了孩子,相亲相爱的,流芳才会慢慢死心。”
花流云一边说着,一边朝着闲诗走来,浴桶里的水太过清澈,闲诗觉得自己即便是把头也浸泡下去,也不能阻止花流云可以直视一切的眼睛。
“娘子,为夫抱你起来。”话落,花流云双手探入水中,直接寻到了闲诗的腋窝下,准备将她从水中托出。
只是,当他的眸光落在闲诗的左肩时,所有的动作全部顿住了。
☆、175:初吻定情
闲诗的双手只专注于拿着布帛遮住胸口,哪里还能分身去遮住肩膀?
见花流云的眸光定定地落在自己的左肩上,闲诗既尴尬又难堪。
毫无疑问,他专注的不是她单纯的左肩膀,而是她肩膀上那两排深深的小牙印。
那是那年她与闲燕跟着闲志土上了巨蟒山,对她而言所带回来的最大累赘,随着年月的增添,小牙印也在以缓慢的速度长大。
幸好肩膀不像人的手与脸会时常显露在人前,否则,岂不是人人都知道她身有瑕疵?
闲诗稍稍挣了挣,花流云蓦地回过神来,竟松手将她放回了水中,怔怔地盯着她瞧了半饷,一脸正色道,“娘子,我先出去,等你洗好了我再进来。”
话落,花流云像是被她那带着牙印的肩膀给刺激到,步履匆匆地离开了寝房,头也不回。
门“砰”一声被关上之后,闲诗暗吁了一口气,盯着自己的左肩膀怔怔地发起了呆。
莫非,花流云误以为她这肩膀上的牙印是别的男人咬的,一时间难以接受,是以夺路而逃?
他是不是在猜测,她那牙印究竟是承欢河遭劫那次,还是昨晚被余呈祥或者邰爷所留下的?
闲诗轻轻地抚了抚左肩上的牙印,不自觉地紧绷了身子,咬紧了唇瓣。
多年前的痛楚明明早就消失,但她每次触及的时候,总觉得还留有令人心悸的痛楚,是以,她几乎很少去看自己的左肩,也很少像现在这般细细地摸抚。
若说她这身上哪处是她最不满意最嫌弃的,那便是这带着牙印的左肩了。
只是,若说花流云因为她肩膀上的牙印而浮想联翩,认定那是其他男人所留下,未免也太不符合常理。
虽然左肩上的牙印不似刚留下时那般大小,这些年来已经长大了一些,但与成年男子的牙印还是有着大小与模样上的显著区别。
即便花流云承诺会在外面等她,闲诗也不敢继续在水中浸泡下去,连忙起来擦拭,迅速将衣裳穿就。
闲诗缓缓走到门后,抬起手的落下又抬起,抬起又落下。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害怕什么,怕花流云再次误会?还是怕与花流云吵嘴?抑或是怕他坚持要与自己洞房?
也许,此时此刻,她最怕的便是面对他,因为一旦面对他,就必须认真地思索两个人的关系将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