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东柘眯了眯眼,笑问,“怎么个戏耍法?”
兄妹之间谈这种事情,闲诗还是觉得有些尴尬,但是,为了心中的郁结,她不得不大着胆子道,“譬如今日来的姑娘,她就说你曾经戏耍过她,所以才会有了你们的骨肉。”
景东柘的眸光深了深,先摇了摇头,后又点了点头,道,“有生之年至今,我确实戏耍过女人,但是,与花流云偏偏不同,他戏耍过女人无数,但我只戏耍过一个。”
闲诗眨了眨眼,故意装傻道,“不会是花流芳吧?”
景东柘立即小瞪了闲诗一眼,“我从来没碰过她。”
既然景东柘敢如此坦诚,闲诗自然猜测得到,他口中那个唯一戏耍过的女人,也许就是他心爱的女人,那个已经不幸逝去的女人。
但闲诗也不敢贸然提起那个女人,而是继续装傻道,“哦,瞧我傻了,那女人,不就是今日来访的那个吗?她还为哥哥生了个孩子呢。”
景东柘黑眸里闪现过一抹浓烈的悲痛,但还是笑着道,“我倒是万分希望你所说的全部都是真的,但是,她早就不在了,大白天地如何能来找你?要找也是晚上找吧?”
他玩味的意思很明显,鬼只会晚上来找人。
闲诗被他吓得面色惨白了一些,嗔怒道,“哥,你怎么这么坏?她是你的心上人,要找也是找你,怎么会来找我?讨厌。”
景东柘低低笑了笑,“谁让你开哥的这种玩笑?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胡说八道?嗯?”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请哥哥饶了我,千万别让她晚上来找我好吗?我还想长命百岁呢。”闲诗发现,景东柘心里的那个女人不是不能提,而是需要以这种轻松的口吻提出来,景东柘也更乐于谈及。
也许,那种致命般的伤痛已经深入了哥哥的骨髓,他也已经看透了许多,是以提不提及,都不会有太大的问题,甚至还能开她的玩笑。
“哥哥,我们相认那晚,你答应过我,跟我说一说她的故事的,今晚能说给我听听吗?”闲诗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楚楚哀求的好奇眼神令景东柘不忍拒绝。
景东柘沉默了很长的时间,在闲诗耐心又执着的等待下,终于说起了他与她那段短暂却美好的日子,虽然只有短暂的一年时光,但是,他们之间的爱萌生的快,也持续得热烈,但也结束得悲壮。
闲诗听完之后,既为景东柘与那个女子的故事而深深地感动着,又为今日来的那个女子而感到惋惜,甚至是可怜。
都说男追女隔成山、女追男隔层纱,事实上并不都是如此,红衣那般热切地追究着景东柘,可他们之间隔着的不是纱,而是厚厚的山脉,而景东柘故事中那个叫作景色的女子,越是对景东柘表现得不屑一顾、冷嘲热讽,甚至还有各种恶意的算计与欺弄,但是,他偏偏爱上了她的古怪精灵。
闲诗不知道,那个叫作景色的女子,究竟是在玩欲擒故纵的游戏,还是一开始确实看不上景东柘?
对这个问题,闲诗也问出了口,景东柘微微笑道,“这个问题当年我也问过她,但她骂我是蠢猪脑子,并没有回答,是以恐怕永远都不会有答案。”
从景东柘所说的故事中,他坦承了此生只碰过景色,若真是如此,那个红衣怎么会有他的孩子?
难道红衣是骗她的?为了朝塍来骗她的?
但从女人强烈的感觉上而言,闲诗觉得红衣不会骗她,若是红衣那些话是骗她的,为何没有哭哭啼啼的,而是露出那种轻松的,仿佛已经看破红尘般的笑容?
闲诗咬了咬唇,“除了景色,哥哥果真没有碰过其他女人?一次也没有?”
景东柘道,“爹是怎么样的人,儿子便是怎么样的人,哥哥这话对得起景色,也对得起天地良心。”
在红衣与景东柘之间,闲诗当然偏向于信任自己的哥哥……
但是……
就当闲诗皱着眉头陷入沉思的时候,景东柘望着外面的夜空,不知突然想到了哪段往事,突然说道,“记得景色有一次与我闹别扭,还找借口要与我分开,便故意说昨夜与我过夜的女人不是她,说昨夜的女人残留在被褥上的脂粉香是她从未用过的,怨我连她的气息都认不得,错将别的女人认成了她。当时我真是哭笑不得,那夜她故意涂脂抹粉假扮成别的女人来逗弄我,即便漆黑之中我看不清她的模样,但也能认出她的气息,她的味道,绝对不会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