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定娘子不放松_作者:奈妳(413)

2018-10-24 奈妳

  当闲诗醒来时,外面的天色已经透亮,猛地朝着身侧望去,朝塍已经不见踪影,褥面微微凹陷的一块证明他确实躺过。

  闲诗不由自主地探出一只手朝着凹陷处探去,触及的刹那,像是触火般收回,那褥面上居然还残留着丝丝余温,昭示着那男人离开未久。

  起身,穿衣,梳洗,用膳,除了这些寻常之事,其他的事闲诗皆不用操心,自有东宫的主事太监程公公替她安排周全,甚至告诉她该如何做。

  寻常人家的媳妇每日去给公婆请安乃是常事,在宫规众多的皇宫应该更加讲究,但是程公公却告诉闲诗,无须给皇后即朝塍的母后请安,因为皇后终日喜欢吃斋念佛,不喜见人,若是她想见谁,自会召见。

  如此一来,闲诗便无甚压力,只须安分守己地待在东宫之中即可,原以为进来皇宫之后会遭遇许多困难的事、难缠的人,如今看来,皇宫也可以有一隅自成简单。

  昨日虽然去过皇宫许多地方,但因为周围观望者众多,闲诗满心紧张,几乎对那些地方与人事都没有了印象,是以今日,在征得程公公的同意之后,闲诗便被两个小公公领着,算是闲逛起了皇宫。

  当然,有些不适宜去的地方,她当然去不得。

  没想到,曾经想要来皇宫一游的心愿终于达成,但她付出了丧失自由的代价。

  皇宫极大,闲诗若是逛遍,一天根本不够,是以闲诗只是大致地走了走,从小太监口中得知了皇宫规模宏大的布局,对于皇宫不至于像之前那般全然陌生。

  一连三餐,虽然膳食精美,但都是闲诗一人独用,不见朝塍的身影,闲诗也不问他的去向,只是他是她在这宫里唯一认识的人,不惦记也惦记。

  等到她只留下一盏灯火,躲进被子里准备入睡的时候,朝塍进来了,与昨日一样,闲诗在确认进来的人果真是他之后,便转身背对着他,一声不吭。

  朝塍也不吭声,仍旧是躺在她身旁,不碰她,也不拖拉她的被子盖在身上,直到他均匀的呼吸声响起,闲诗才会转身朝着他看去,在一番犹豫之后,裹着被子距离他更远……

  这样日复一日地过了三日,闲诗总是在朝塍睡沉了之后才安心地睡着,而她浑然未觉,当自己睡熟之后,身边的男人会紧挨着自己入睡,并且共用一条被子。

  第四晚,虽然寝房里一片安谧宁和,但外面却狂风大作,呼啸声声,吹得紧闭的窗户都发生哐当哐当的震荡声,冬夜的温度也因此骤冷了许多。

  闲诗裹着被子仍觉得有些不足够暖,而背后的男人仍旧不盖任何地静静躺着,寝房里的烛火似乎快要燃完,光线越来越暗淡。

  突然,朝塍打了一个喷嚏,不大不小,却在寂静的夜里吓了闲诗一跳,差点尖叫出声。

  这一次,闲诗以受惊吓为借口,毅然在他还醒着的时候转过了身,一脸鄙夷地朝着他看去,倒不是鄙夷他的喷嚏声,而是鄙夷他不盖一物的行径。

  朝塍见她转身朝着自己望来,却一眼未朝她看去,仿佛当她不存在似的,这傲然的姿态看得闲诗极为气赌,却不知道说什么话去指责他。

  当朝塍打出第二个喷嚏声的时候,闲诗终于忍不住了,冷冷地质问道,“你非铜墙铁壁,为何不盖被子?”

  朝塍终于斜睨了她一眼,以更冷的声音反问道,“你也知道爷非铜墙铁臂?爷还以为你认定爷有金刚不坏之身。”

  男人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在控诉她不了解他,不关心他吗?

  闲诗没吭声,朝塍又道,“爷的被子在你身上,你不给爷盖,爷哪里有的盖?”

  若是可以,闲诗真想骨气十足地将身上的被子一股脑儿地扔给他,并且大吼一声谁稀罕,但是,被子外的温度那般寒冷,她怕自己讲了骨气,下一刻就会被活活冻死。

  而且,这寝房与普通的寝房不一样,并没有备着其他被子,闲诗还不至于三更半夜地去打扰宫人给她再取一条被子,然后第二日传得满皇宫的人都知道,说太子与太子妃睡同一个寝房,同一张床,却各睡各的被子。

  不是她懂得要保护朝塍的名声,而是她懂得要保护自己的名声,不给景大将军家丢脸。

  闲诗只能低低地冷哼一声,“东宫穷疯了,连一条被子也要哄抢?你可以让人取一条过来。”

  也许,明日让人多备一条被子也未尝不可,她可以说自己怕冷,一条不够盖,如此一来,谁会以为,她与朝塍是为了分被子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