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塍的手里还拿着一条披肩,先俯身将厚实的披肩盖在闲诗的脊背上,再在她身旁坐下,口吻淡淡道,“夜已经如此之深,我在寝房里寻不见你,便以为你又掉下了哪个坑冻,可走出门回头一看,觉得我们的寝房好像往下塌陷了许多,是以便打算上来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重到能将寝房给压得塌陷?”
闲诗嘴角猛烈地抽了抽,这男人,究竟是在纯粹地开玩笑,还是在贬损她太重呢?
“你发现原因了吗?”闲诗故意这般问道。
“嗯,”朝塍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两大重物在此,塌陷理所当然。”
闲诗撅了撅嘴,这男人果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调侃她的机会,但在这种时候,她已经不会计较这种小事情了,她计较的是,他看见玉枕之后,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自然,她还没有傻到不打自招,于是,她试探着说道,“这玉枕,姐送给我了,从今以后就放在这屋顶。”
朝塍没有任何的迟疑与沉默,而是立即接口道,“莫非你打算抛下爷,独自睡在这儿?不说这不何体统,你这妻子暖床的本分在哪儿?”
闲诗的心砰砰直跳,这男人的口吻如此平静,一点儿也没有生气的意思,难道不知道这玉枕与她以及繁星盗的渊源?
“我又不是傻子,不会天天都会睡在这儿,是等酷暑你又不回来的时候。”闲诗轻声解释道。
“既然你如此识趣,这件事爷便准了。”朝塍像是对闲诗的态度极为满意,揽着她的肩膀道,“什么时候爷再去弄一只玉枕过来,夏夜便可以与你一道睡在这儿。”
闲诗诧异地瞪着朝塍,脫口问出道,“你要跟我一起睡在这儿?你这么一个大男人,就不怕睡熟了不小心滚下去?”
她对自己睡相很有信心,一旦睡着,一般都是不会有大动静的,但朝塍呢,她并不十分了解,也不放心。
“夏夜漫漫,那就别睡好了,跟你做点夫妻间该做的事。”朝塍一边说着,一边眸光深灼地看着闲诗,直将她看得撇开了眼,一颗心疯狂乱跳,脸则变得通红通红。
☆、096:闲云野鹤
一时间,不知是被羞昏了头,还是急于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闲诗没头没脑地蹦出一句话道,“七日之期未到,你胡说什么呀?”
闻言,朝塍忍不住噗哧一声,倚头定定地看着闲诗道,“曦儿,爷说的是酷暑之时,你着急什么?嗯?”
闲诗稍稍愣了愣,随即脸直接红到了脖根,她真是疯了,说了不该说的话!
“若是曦儿果真等不及,爷去跟母后解释一下,也不是不能提前破戒的。”该死的朝塍居然还如此增添了一句,羞得闲诗简直怒火满腔却没有办法发泄出来,谁让她多嘴呢?即便他是故意误会她的意思,她也确实是说错了话。
羞愤之余,闲诗便火急火燎地低吼道,“这屋顶是我的,没有你的份!现在你可以下去了!”
“这霸道是跟爷学来的?”朝塍揽着闲诗往怀里靠了靠,望着漆黑的夜空道,“太冷容易冻着,一起下去吧?”
若是没有方才那番对话,闲诗轻易便点头了,毕竟她即便是披上了披肩,且被他半抱在怀里,仍旧觉得冷得发抖,但是,她的面子刚刚丢在他的面前,她自然不愿意配合他,反而故意要跟他对着干了。
“你先下去吧,我还想一个人静一静。”
朝塍却不赞同道,“下去也可以安静,爷不会吵着你想别的男人。”
男人这话说得很是平静,无喜无怒,仿佛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而越是这般,闲诗越是觉得震惊,瞪大眼睛望向他道,“别的男人?你在说谁?”
朝塍瞅了一眼摆放在她面前的玉枕,淡淡道,“还能有谁?”
他居然就这么含糊其辞地反问她,闲诗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道,“你知道这玉枕跟繁星盗有关?”
朝塍微微地点了点头,“若是爷告诉你,当时便是爷帮他偷出去的,你信不信?只不过,爷当时并不知道他投出去究竟何用。”
闲诗的心惊讶得噗通乱跳,思忖了片刻,才道,“我对着这玉枕睹物思人,你不生气?”
朝塍嘴角微微地动了动,却干脆道,“不生气。”
“若是我思的是花流云,你也不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