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是姐,姐擅长易容术。”
“啊?”闲诗骇然,但却迅速地将红衣跟自己说过的话回忆了一遍,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自言自语道,“我真笨,怎么没将他们联系起来?她与我哥究竟是怎么回事?”
“姐的易容术极为高超,岂是你能识破的?”朝塍笑了笑,“你先当红娘,促成他们的好事,等他们与我们这般恩爱了,再慢慢听他们的精彩故事,也不迟,现在最紧要的——”
闲诗眨了眨眼,马上接口道,“是给他们牵线搭桥。”
“嗯,谢谢。”
朝塍将闲诗搂在怀里,眼望着明媚的天边,他心里这最后一桩心事,终于可以了了。
闲诗不满道,“你我何必言谢?这是我应该做的,既然我哥深爱的那个女人已经死了,还能有谁比姐更合适他呢?至少,他们有一个阳儿,一家人该团聚。”
“有些事,远比你想得更为复杂。”
但是,在一切顺利之前,朝塍哪里敢将朝慕青与景东柘之间的症结所在告诉闲诗?
那是他们的事,他们作为旁观者,只需要助推,而不需要参与。
还有重要的一点,朝慕青所犯下的错误,与他曾经犯下的错误,有异曲同工之处,是以他怎么开得了口?
幸好,闲诗也没有追问,只是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道,“给我们的孩子取个名字吧?”
朝塍马上道,“朝如月。”
闲诗蹙眉,“这是女孩的名字,你怎么知道是女孩?李太医告诉你的?”
朝塍摇头,“我想要女孩,便是女孩。”
闲诗噘嘴,故意道,“可我喜欢男孩。”
“男孩还不简单?等你生下了如月,我就再让你生十个八个的男孩。”
“我又不是猪,哪里需要十个八个?”
“哎,”朝塍环视四周,见四下无人,便道,“不管将来生什么,生几个,两年以后再议,这只能亲嘴的日子,我真是受够了。”
听着这男人憋屈的声音,望着这男人心甘情愿郁闷的模样,闲诗灿烂地笑着,还没笑够,已经被他在湛蓝的天空下堵上了嘴巴。
幸福,在只能亲嘴的日子里,也能如花儿绽放般无限蔓延。
给读者的话:
正文就此完结,接下来会写一些番外,比如朝慕青与景东柘的《冬青劫》,花流云与闲燕的《云燕欢》……
☆、东青劫1
下朝了。
从拥挤的人群,至疏散的人:流,他们都各走各路,景东柘也不例外。
别人成群结队,勾肩搭背,惟独他,在父亲远行的情况下,只能形单影只,那挺拔却萧瑟的身影,似乎能令人心疼到情不自禁地落下眼泪。
如此俊逸出尘的优异男儿,谁能接受或相信,他已经决心这辈子孑然一身、终身不娶?
不是别人不要他,而是他不要别人。
他的骄傲从不挂在脸上,而是含在心里。
通往宫外的道路有千千万万条,但他却总是踏着那一条没有足迹的路笔直笔直地走,似乎稍微往旁边歪一些,就会落入未知的陷阱之中。
他就是这样的人,无论是对人还是对事,认准了,便只认其一不要其二。
今日,景东柘的步伐迈得比往常慢了一些,因为他的魂不守舍。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父亲不在家,突然少了与他交谈的人,接连几日,他都做同一个噩梦,梦里,他最爱的红袖掉进了万丈深渊,无论他出手多快,却连拽住她衣袖的资格都没有。
因着这噩梦,这几日,景东柘终日沉默寡言,有时候别人叫他,非要叫上好几声,才会迫使他从失神中清醒过来。
可惜景裕不在身边,否则,一眼便能看穿,他这儿子犯了哪种心病,虽然难以治愈,却有缓解的办法。
方才早朝的时候,哪怕景东柘站在并不起眼的位置,但皇上还是注意到了他的魂不守舍,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多次叫到他的名字,可他却变得反应迟钝,闹了好几个笑话。
最后,皇上调侃道,“景少将没准是瞧上了哪家的姑娘,心心念念地惦记上了,不如这样,你将那位姑娘的情况告诉朕,朕亲自为你去牵?”
他是在心心念念地惦记着某位姑娘,只可恨,那姑娘,早已不在人世。
红袖,你在哪儿?我又狠狠地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