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狼王那双泛着红光的眼睛在这样静谧的峡谷当中格外的显眼,就好像是幽冥当中的两团鬼火,幽幽的伫立在不远处死死的盯着这里,上下滚动打量着叶挽好像在判断什么一样。它浑身如钢刷一般的毛也紧立着,似是随时随地准备暴起,喉间还不住的发出“呜呜”的威胁之声,就像是一条狗。
叶挽心道,小白“呜呜”起来可是比你要可爱的多了。小白威胁的喉声就只是撒泼打滚的卖个萌罢了,而眼前的这条狼王……如若是可以,它一定恨不得立即扑上来咬断她的脖子。只是叶挽和朱桓两尊大佛矗立在这里,哪个都不像是省油的灯,让狼王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到底应当如何行事。
他们这边还没有来得及动手,那两个北汉士兵倒是反应过来刚刚都是在自己人瞎砍,叽里咕噜的隔着黑暗的空气说了一顿什么,顿时眼观眼鼻观鼻的朝着狼王这边扑了过来。他们是看不清敌人在哪里,不过狼王看得清啊!他们就这么顺着狼王目光的方向无情的对着叶挽和朱桓举起了手中马刀,嘴里还咿呀呀的喊着激励的话语,好像能够壮胆一样。
叶挽并没有将那两个北汉士兵放在眼里,她所担心的只是刚刚窜上天没多久的信号弹到底会不会引来北汉大军的围剿。她眼睛微微一斜,都用不着朱桓出手,身影一歪顿时消失在了原地。
同时行动的还有雪狼王,在叶挽动作暴起的同时它也嘶吼着朝着叶挽消失的方向发动了攻击。倒不是说狼王想要保护北汉士兵还是什么的,只是相比之下,朱桓那块骨头显得更加难啃一些,而叶挽身形比他还小,看起来似乎要好对付。
朱桓神情一冷,紧跟着雪狼王的动作,手中长剑并没有挽什么多余的剑花,直直的就朝着雪狼王的方向去了。
两个北汉人大惊,扑面而来的杀意让他们的动作僵在了原地。即便是上战场都没有如现在这般令他们感到害怕,那个身材瘦削分辨不出男女的黑衣人带给他们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令他们根本就动弹不得。
眨眼之间,一条血线就出现在了那两个北汉士兵的喉口,就跟外头所有那些北汉士兵一样,那条血线逐渐从透明变得清晰,方才听见“噗嗤”的细微声响,从他们的喉骨位置喷射出一条暗红的血瀑来,互相溅了对方一脸。
腥风紧跟着而至,那狼王趁着叶挽杀北汉士兵的同时扑了过来,足足有成年人的头颅大小的爪子飞掀而至,带着迎面冲击的风暴,利爪成勾。黑暗中,叶挽只觉得有个巨大的东西朝着自己掀了过来,带着披靡之势,像是要一爪子把自己拍扁。
蚀日匕首迎头向上,叶挽头也没回地反向挥出一刀,蚀日与利爪相击,发出了一声尖利刺耳的摩擦之声。
叶挽顿时觉得虎口一麻,握着匕首的手微微颤抖起来。这头狼王所拥有的力量比她想象的还要更加强大一些,无论是力道还是爪子的尖利程度,都像是经过千锤百炼的钢筋铁骨。要知道蚀日削铁如泥、吹毛立断,就算是与精制的刀剑相拼也足以把对方的武器砍出无数的豁儿来。此时面对雪狼王竟然颇有些势均力敌的味道。
借着不清晰的月光,叶挽这才看到这头雪狼王近在咫尺的利爪之上还镀着一层精铁,似乎是故意为了能够作战而准备的。她脸色有些莫名,看着眼前的爪子有些出神,北汉人先前屡次的进攻都让她觉得平凡中透着一股故意的味道,让叶挽不禁觉得心头隐隐约约有些不安。现在看到了这狼王的爪子,她心中的惊疑更甚,总觉得北汉的屡屡行为当中都透着一股有些熟悉的阴谋味道。
不过眼下没有过多的机会来让她猜疑什么阴谋阳谋,雪狼王力量巨大,叶挽只觉得腕骨和胳膊的肌肉酸痛不已,握着匕首的手整个颤抖了起来。
朱桓动作很快,后期而至,以常佩的利剑相助。他身为暗卫,身负多年的作战经验,无论是与人战还是与兽战对他来说都没有什么区别。叶挽很少看到朱桓动手,很多时候都是朱桓暗地里就将潜在的危险和矛盾给解决了,而不是当着叶挽的面和别人大战。除了有一次在北境的时候,曾家那倒霉的大公子想要领兵来抢夺他们的粮草,朱桓“被迫”不得不与花无渐联手,抵挡冯凭。
他每一招每一式都与“花哨”和“精致”两字毫无关联,端的是一个招招致命式式狠毒的横冲直撞。这种打架的方式对叶挽来说再熟悉不过了,因为她也是如此,褚洄也是如此。可以说他们天生就是生活在黑暗当中的人,天生就是这般贪求一招制敌不拖泥带水的刚性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