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不断的从远至近而来的北汉人借着月色看向人群当中身穿合身的灰黑军服的女子,明明她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却无端的让他们觉得整个人都抖了一抖。好像那种杀气是她与生俱来的一般,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挡。
北汉士兵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没有忘记自己伏击镇西军的目的是什么,在所有人的心都跟着对面那身材纤瘦的女子微微一震的时候,他们手中的马刀顿时暴起,虎虎生风的就朝着早就按捺不住的镇西军而去。
同样的,镇西军将士们先前默不作声都是在等着叶挽的一声令下,一股名为激情的鲜血不住的在他们的身体当中涌动,恨不得用无边的弑杀来弥补自己内心当中的空虚。
谢青闻有些头疼,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两方都是暗中突袭,一言不合就打起来,甚至半点对方的情报都不知道。不过现在也没有那个时间来让他纠结什么内奸不内奸的问题了,一支利箭带着破空之势嗖嗖嗖的出现在了他的眼前,谢青闻还没有来得及拔出手中长剑反应之际,就看到一条灰黑色的身影宛若灵活的游龙一般,瞬间就欺身而进,在他的面前将那支利箭斩落。
“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就不要再想什么多余的事情了。”叶挽勾唇轻笑,手中蚀日匕首甚至比一般人的长剑都要灵活多变,被她轻而易举的挽出干脆利落的剑花,丝毫没有拖泥带水的花招。
叶挽白皙的脸颊在月夜之下显得几乎透明,她的每一条血脉和经络都在叫嚣着,疯狂着,告诉她自己早就对眼前这一幕迫不及待了。她与褚洄有所不一样的是,褚洄天生就适合战场,而她天生就适合在这等黑夜当中,用刀剑匕首划出属于自己的黑暗天地来。
她甚至都不知道此时北汉人到底有多少人伏击,接下来还会有多少援兵,他们所处的地势到底是有利于自己还是有利于对方。她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就是用鲜血来告诉这些北汉蛮子,大燕不可欺,她叶挽同样不可欺。
窈窕的身形或许本应当在某处的府邸闺阁之中绣花弄草,但是她不一样,她喜欢鲜血,喜欢眼前的这一切。她喜欢用武力去征服,去挑战,尤其是在褚洄不在身边的时候,更能让她觉得自己足够有那个本事在所有人的面前发光发热。
她并不是依靠褚洄而生的一个女人,而是能够和他并肩而立的女人。
叶挽眼中带着不可遮掩的嗜血杀意,她唇角轻功,身形鬼魅,步法诡谲,在不断增多的北汉人当中穿梭着。
同样兴奋不已的还有身后一众将士们,斥候营死伤过百的惨剧在他们的心头就好像是一只铛铛作响的警钟,无一不在告诉他们斥候营的兄弟们是惨死在这群北汉狗贼的手下的。他们需要用这些北汉蛮子们的血肉,去祭奠那些长埋地下的兄弟们的亡魂。
没有一个人想问叶挽今日之举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是要试探北汉还是给他们一个下马威。他们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即是杀,杀,杀。两个月以来的憋屈让他们的心头足够的郁闷,迫不及待的需要用这些北汉人的尸首来对他们自身做一个慰藉,仅此而已。
谢青闻头痛不已,不止一次的想问叶挽到底是怎么安排今日的行动的。但是话到嘴边,看着她身后那一群群兴奋的早就不似常人的将士们始终还是没有说出口。罢了罢了,即便是没头没脑的杀戮也好,真的就像是叶挽所说的一样做一个快乐的“盲人”也罢,既然他们能够用鲜血来解决的,就让他们无穷无尽的以杀止杀就算了。
他手中长剑挥舞,甚至能够在这样的黑夜当中清晰的听到刀剑没入皮肉的声响。
北汉人的身手或许不是最好,但他们胜在高大威猛,体格健硕,并非一般武器就可以随意的屠戮的。
尤其是在今晚,他们还有所准备的情况之下。镇西军的情况并没有如谢青闻所料的那样一边倒,以绝对的武力优势来镇压北汉人,而是有来有回的互相有所忌惮。
镇西军唯一的优势大概就是胜在有叶挽像是假人一样的杀戮机的身上了吧?
暗中的朱桓也早已现身,他的身手应当是在场众人中最好的,所及之处无不血肉横飞,甚至和叶挽一样,杀的北汉人连一声惨叫都没有发出,就轻易的以飙飞的鲜血告诉别人他已经和这个世界失去了关联。
段弘杨手中红缨枪翻飞,看向身形如鬼魅的叶挽的那个方向,突然疑惑的开口道:“我怎么感觉北汉人好像是有所忌惮似的,不敢对叶哥下手?”他郁闷的闭上嘴,想了想又补充道:“还是叶哥比以前身手又精进了不少,没有任何人能够近她的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