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背着只软绵绵的小狐狸,顿时让褚洄觉得心情好了不少,嘴角也跟着弯了起来。“你的意思是,不在烈王府就可以?”
“……”叶挽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当然不是!”不要指望这个流氓嘴里能吐出什么好话来,别逼急了带她去打野战那就得不偿失了。
褚洄闷笑了一声,背着叶挽悠闲地往前面走着:“其实我刚刚有点羡慕花无渐,但是现在应当是他羡慕我才对。”
叶挽磕在褚洄的肩头,想到了刚刚花无渐所说的事情。
即便元桢对花无渐别有所图,对他所做的那些事情也是褚洄从小就幻想过的吧。
将自己的亲生父亲视作英雄,从小跟在他的身边,跟着他习武,跟着他行军打仗,跟着他共同仗马回京,接受无数鲜花蔬果的投掷。
或者,亲生父亲不是一军主帅,不是王爷,只是一个普通人。能像平民百姓家的孩子一样骑在爹爹的肩头,跟着他一同参加各式的节日,被爹爹举得高高的摘下一粒又一粒的果子。
褚洄是个很早熟的孩子,更有袁弘老将军和豫王殿下整日整夜的在他耳边提及仇恨之事,这些在别人看来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他一次都没有体会过,只是沉浸在习武和兵法当中,将自己的童年整个的封闭起来。
虽说花无渐从前的经历一样的悲惨,但那段被元桢带在身边的时光,他一定是非常开心的。
男孩子的梦想啊,再容易实现不过。
即便是这样简单的事情,褚洄也没有体会过。
叶挽将自己的下巴枕在褚洄的肩上,手不自觉地攀的更紧了。
褚洄背着她走的很慢,很稳,半点颠簸也无。
“不会让你一个人的,”叶挽轻声念道,“以后都有我陪你。”陪你看遍日月山川,陪你阅尽山河湖海。普通人要做的事情他们要去做,普通人不会做的事情,他们一样要去做。“褚洄,没有人再会丢下你了。”
那拖着她大腿的手,更热了。
……
花无渐已经很长时间都没有睡过懒觉了。先前在沧州军营的地牢里,没日没夜地被穿了琵琶骨吊在铁索上,合眼没多久就会被泼醒。暗阁那些臭小子也不是故意要折磨他,只是受了褚洄的吩咐不能让他睡好觉。
后来逃出来了又接连赶了一个月的路,还和暗阁那三个家伙打了一架,把自己折腾的狼狈不堪。这才有时间在自己的酒楼里睡了一个绵长又富足的懒觉,整个人的筋骨都觉得疏松又懒散的不行,就连那些伤口都好似完全不存在一般。
入了秋的下午已经不再炎热,处处透露着一股子秋高气爽的味道。
他身着一袭红衣,悠闲地走到了那个熟悉的府邸门口,大咧咧地对着守门的侍卫打了个招呼。
“站住。”侍卫警惕的拦住他,“来者何人?”
“……连本公子都认不得,新来的?”花无渐好脾气的笑笑,抬起手看了看自己修剪整齐的指甲。“不过没关系,见过之后就不会忘记我了。去禀报王爷,就说花无渐来了。”
守门的侍卫们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将他放进去好还是拦着不让他进好。
花无渐已经三四年没有来过西秦,这些人不认识他着实不怎么奇怪。
好在烈王府的守卫都是拎的清的人,素来不敢做那看不起人耽误事的事情。只迟疑了一瞬便有一名守卫向后奔入府内,去禀报烈王殿下了。
花无渐站在门口,看着高大的朱门历久弥新,心中不免觉得有些感慨。
他很快就被请进了府内,直接被管事大叔引进了书房。
“王爷最近脾气不怎么好,你当心些。”管事大叔是认识花无渐的,没想到当年那个长得像个姑娘的年轻小伙子再见时还是这般如花美貌,不由开头提醒了一句。
“谢谢大叔。”花无渐懒懒地应道。
王爷最近脾气不好,王爷的脾气什么时候好过?他摇摇头想着。
花无渐进门的时候,元桢正在批示公文,闻见有人来头也不抬一下,声音清朗道:“终于来了?”
“……殿下,”花无渐喊了一声。他看着元桢,分明样貌和去年在燕京时没有任何分别,却令人觉得元桢无端的更加英武了几分。他明明一身气势喧弘的红衣,在元桢的面前却硬生生的矮了几分。“虽烈王殿下并未传召于我,但我还是自作主张的来了。”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