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势力?”元桢展颜一笑,“本王倒不知道,你的本事什么时候这么大了。况且,煜儿说此事是你大哥三弟所为,可有证据?”
这不明摆着的事情吗?元煜糊涂了。
他一旦出事,受益的人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元烬和元炯,这件事情不是他们做的还会是谁做的?况且他们兄弟相争这么多年,父王不可能不知情,现在竟然这么大喇喇的问他有什么证据?
元煜突然想到了先前自己趁机找人刺杀元炯的时候,父王那副不闻不问漠不关心的作态,咬牙问道:“父王可是要包庇大哥和三弟?”
书房内的空气一下子沉寂了片刻,陷入一个尴尬的气氛中。
元桢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说:“煜儿,你自出生起就跟炯儿一般习文练武,你知道为什么现在本王喜欢什么事情都找炯儿去做,而不是找你吗?”
元煜的脸色陡然变得煞白,咬着牙不甘心地问道:“为何?”
“因为炯儿比你聪明。”元桢直视着元煜的眼睛,毫不留情的说道。他英俊无箸的脸上挂着一丝不知是怜悯的同情还是恨铁不成钢的失望,那双漆黑无比的眼睛流露着元煜所看不懂的情绪。“诸如今天这般的事情,若换做是炯儿,或是元烬,是断然不可能像你这般直接冲到本王的书房来,讨要‘公平’二字的。”
元煜的脸色更加难看,整个人如坠冰窖。
没有顾忌他的情绪,元桢继续一字字说道:“从前你与炯儿兄弟二人相争,你当真以为本王什么都不知道么?在炯儿伤后你对他做的那些事情,你以为炯儿内心不会觉得不平,不会觉得委屈,不想来跟本王告状么?”
不说元炯伤势恢复之后的事情,原来连小时候他偷偷摸摸的戳元炯蹩脚的事情,父王也知道!元煜忍不住后退了一步,不敢置信的看向元桢。
什么样的父亲才会对自己儿子明枪暗箭你死我活的斗争无动于衷?
元桢只怕是要算一个。
“可是炯儿他不会,因为他了解本王,知道本王所思所想。”元桢站起身,即便元煜到了这个年纪身量已经跟元桢相差无几,还是觉得像小时候一般感觉到一阵一阵连绵不绝的压迫感,将他压的呼吸停滞。“他知道,本王从来都不注重过程,要的只是一个结果。最后无论是谁摘取胜利的锦旗也好,或是如同丧家之犬落荒而逃也罢……本王的身边,从来都不会留那些废物。”
废物……元煜慌了,他本以为今天来找父王告状,还能够提醒父王要当心元烬和元炯,不要受他们所蒙骗,看清楚他们的真面目。没有想到父王一直都知道,不光是元炯,还有他。
在父王的眼里,元炯就是那个可以站在幕后操纵云雨的人,他元煜……可能只是诸多环节中一粒小小的棋子而已。
他看向桌上那副看不清楚面貌的画,嘴唇颤抖:“所以……不仅仅是我,就连元炯,父王也是说抛弃就可以抛弃的,是吗?”
“如果没用的话,是的。”元桢不无遗憾的说。
“那她呢……”元煜壮起胆子指着那副在元桢指下摩挲的画,“她也是对父王来说没有用了,所以就被弃如敝履了吗?父王先认识元烬的娘,转头却又娶了母后,只是因为对父王来说母后比她更有用,是吗!”
元桢张了张嘴,在元煜的质问下难得的出现了一丝恍惚。他最后也没有去接楚宓,是因为楚宓对自己来说已经没有用了吗?可是为什么午夜梦回时分,想到那个拥有着曜灵一般明媚笑容的女子,还是会觉得心底一阵酸涩的难受?他娶烈王妃……是因为烈王妃对楚宓来说,更有用处吗?
“所以父王,你根本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冷血之人,对你来说什么亲情恩情都不存在,只要是强者,你就会认可……对吗?”元煜控制不住自己的话头,换做以前这些话他想都不敢想有一天会当着父王的面说出来,可是今天却觉得舌头控制不住似的像倒豆子一样倒了出来。
元桢冷冷地牵起嘴角:“你现在这副丧家犬的模样做给本王看是想要如何?说起亲情恩情,你在心里又记了几分?炯儿是你亲生弟弟你都能为了名正言顺的分位对他下手,何必用这种谴责的语气来抨击本王?元煜,你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指责本王,不会觉得自己太可笑了一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