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她不关心西秦的内乱也好,前往征战的大公子怎么说也是她的意中人吧?怎么半点都没有担心大公子的意思呢!
她搀着烈王妃站在院口,因大公子不喜人多,是以直接回绝了烈王妃要给他们院子配备人手的事情,只留了一个哑丫头在院子里伺候着。眼下她们站在院门口,半个上前招呼的人都没有不说,可能都没人发现她们的到来。
哑丫头比刚进府的时候活泼了许多,也爱笑了,正拿着一个藤球和小白玩耍着,丢出去再让它叼着捡回来。同时一起玩乐的还有一只尾巴光秃秃没有半根毛的山鸡,不过那山鸡的目标不是球,而是那只白色的狗。
小白追着球活蹦乱跳,山鸡就同样追着小白,阴险的躲在一边时不时的偷袭它几下。很是自得其乐。
听说这只山鸡是大公子在秋猎上带回来的,跟那可怕的熊狼一起,只不过熊狼被放生了,山鸡却自己留着不愿意走,死死的跟着小白,它走到哪自己就跟到哪,好像是准备誓不罢休的报仇。
连一只动物都有这么执着的心思,说起来也是烈王府的一大趣事了。
哑丫头跟小白和山鸡玩的开心,并没有发现烈王妃的到来。
叶挽坐在廊下,正表情闲适的抄着手笑看着院子里的闹剧。她恬淡的脸如白玉般瓷实,就像个漂亮的娃娃,只是这娃娃身上所蕴含的气势和危险也同样不是一般人就可以看出来的。
她杏眼微斜,看到了站在院门口的烈王妃,笑道:“王妃。”
烈王妃点了点头,走进院子来。哑丫头这才发现了烈王妃的存在,吓得手里的藤球也停了没有扔出去,急的小白摇着尾巴围着哑丫头团团转。
“你玩你的,用不着管我。”烈王妃摆了摆手,示意哑丫头并不要因为自己吓成这副模样。她的个性再怎么变的活泼,也只是在叶挽的面前罢了。
烈王妃再次上下打量了叶挽一眼,惨淡的面容上挂起了一丝微笑。她也不知道这姑娘到底有什么魔力,看上去拒人于千里之外,却意外的有一颗热络的心肠,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那元烬是,自己的儿子也是,她明知道叶挽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姑娘,心中却还是提不起对她的防备之心。
叶挽对哑丫头道:“你玩你的,我与王妃在里面坐一坐。”叶挽看哑丫头对自己投来紧张又疑惑的目光,淡笑着点了点头。
她站起身来,也不在意自己做的事情是不是下人应该做的,引着烈王妃进了里屋,替她倒了杯茶。
“我同将军都不是什么爱品茗风月的斯文人,所以没有准备什么好茶,王妃请勿见怪。”叶挽将茶杯推到烈王妃的面前,转手给自己倒了杯白水。
在这深秋之际,饮上一杯热茶着实能驱走不少寒冷。
烈王妃抿了一口,苍白的脸色微缓过来,道:“叶姑娘这么说,该丢脸的是我才对。这府中大小事宜本就是我该好好操心,元烬怎么说也应当叫我一声母妃,忽略了你们是我的不是。”她这些日子被儿子们接连不断的事情搞的头昏脑涨,后院的大小事宜本就是她该操持的,现在想想确实好久都没有仔细打点了。“若是有什么想要的缺少的,叶姑娘遣人去吩咐管事一声就是了,千万不要客气。”
“王妃言重了。”叶挽说,“我与将军确实都不是什么细致的人,并不在意这些。”
烈王妃抿唇笑了笑,一双逐渐显露出沟壑的双手不自觉的就抱紧了手中小巧的茶杯,想要从那泡着热茶的小杯上汲取一丝暖意。
叶挽眼尖的注意到烈王妃的举动,想了想转身离开,好一会儿才走回来将一块黄底中沁着一丝血红的玉佩递给烈王妃:“这是我义父曾经送给我的流脂暖玉,说是从南疆带回,对体寒之症有点用处。王妃虽然现在还年轻,但也应当保重身体才是。不嫌弃的话就请王妃将此物佩戴在身边吧。”虽然说着请王妃不要嫌弃,又是赠送讨好烈王妃的举动,但是在叶挽做来就是大方又自然,不卑不亢,看不出半点讨好烈王妃的意思。
就好像她当真只是担心烈王妃的身体,从相识一场的朋友角度做出这样的举动来。
烈王妃看着横在自己面前的无暇素手,白皙的掌中托着一块形状漂亮的鸳鸯流脂暖玉,其中的血丝就好像是活物一般在玉中隐隐流动,流光溢彩。
她口中苦涩,觉得心情有些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