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谢远晕厥过去摔倒在座椅上的模样,冯凭心中冷然。他优雅的摸了摸自己的尾指,将帅印从谢远的袖袋中取了出来。“在新的将领到来之前,这儿的事儿暂时就归咱家管了。”他自言自语,也不知是在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晕过去的谢将军听。
冯凭幽幽地走出营帐,高举着帅印道:“众将士听令!镇西军不仁,屠我兄弟万人,俘兵万人,今日除夕,就让我等共同进宫,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看着他手中帅印,余下的谢家军部众们心中一凛。
“可是,冯公公……”有一小将怯生问道,“现在邬江桥断,我们要如何才能渡江,抵达对岸呢?”
“对面有张良计,我自有过墙梯,你们问这么多干什么?”冯凭的表情陡然变得有些阴冷,“还是说,你们不满咱家暂时领军,想要抗命不遵?”
谢家军众部将面面相觑,犹疑着低下了头:“不敢。”
“如此变好,现在立刻去整兵,调齐十万兵马,今夜子时立刻进攻!”一定要趁着对面那帮傻子还在过年的时候,毫无防备……冯凭心想。现在距离子时还有不到一个时辰,不就是区区一条邬江么,难道还想要拦着他冯凭的脚步不成?
想到叶挽那张脸冯凭就气不打一处来,叶挽碍手碍脚,两年来坏了他多少好事?如今就要让她尝一尝,死在自己爪下是个什么样美妙的滋味!
☆、第402章 点天灯
冯凭的想法很简单,既然铁索桥已断,那他们就自己造桥。趁着镇西军的人还沉浸在子时年节的活跃气氛当中,守卫松懈,给予以迎头痛击。
他亲自带领了十万兵众在江边集结,没有任何火把,看着底下因为浮冰碎冰在漆黑的夜色之下显得格外幽怨的江水,面上所含的冷意更甚。
对岸,远处的城镇上空烟雾缭绕,全都是刚刚制造出没多久的烟花爆竹所燃放出的烟火气息。对面笼罩在一片祥和欢乐的气氛当中,远没有半点战事应有的紧张和肃静。
冯凭嘴角的冷意更甚,凭什么对面百姓这个时候还敢大张旗鼓的操办过年之事,就凭萧天鸣在他们头上将什么事情都抗下来了么?呵,只怕到时候怎么哭的都不知道吧。
“冯公……咳,监军大人,我们接下来应当如何行事?”有一名将领问道。
冯凭看了一眼那平静无波的江水,缓缓道:“全都跳下去,踩着兄弟们的肩过去。”他的语气不带半点情绪,好像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一般。
那问话的将领愣了一下,好像是没反应过来,半天才猛地咳了一声惊讶道:“跳下去?!”要知道现在可是严冬,这江水并非是普通时候的邬江水,现在是正值严冬之际,前段时间铁索桥,掉下去的将士要么是淹死,要么吓死,更多的是活活冻死的,活下来的连一成都没有,足见眼下江水的寒冷。
但是现在冯凭居然要他们跳下邬江去,踩着将士兄弟们的肩头过江,岂不就是打着牺牲一部分将士的主意才能让其他人过江去?这样和填尸有什么分别?
“咱家的话你们是听不懂是么?”冯凭挑起眉,阴鸷的双眸从他们脸上划过。“现在咱家是主将,难道主将的话你们胆敢不听么?还是说,你们只认人,不认帅印,一个个都打着跟着谢青闻一起通敌叛国的主意?”
“监军大人此话诛心,还请慎言!”说话的那人是谢家军的小将,从以前开始就被谢将军教育要忠君爱国,岂能听得冯凭这般侮辱他们?“监军大人想要填尸过江,可有想过过江之后,若我们的人只剩一半又当如何?如何去面对整整三十万镇西军将士。”
冯凭不耐烦道:“咱家做什么决定难道还要先经过你的同意不成?马上就要子时,镇西军众人正在准备过年之事,咱家要的就是打他一个措手不及。就算是有三十万人又如何,三十万醉鬼病猫,又何可惧?”他已经不想再看到那几张令人讨厌的脸了。
“可是……”那将军还欲再说,为自己麾下战士争取些什么,还没等他说完就觉得一股大力袭来,整个人像是一块轻巧的石头一般被冯凭丢了出去。
他的惊叫声淹没在对岸上空炸开的烟花里,没有任何人听得到。
那将领落入江水没有发出任何的水声,即便是有也被震天的爆竹声给淹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