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名鼎鼎的文夫人也到了沙湖,我们竟然一点也不知道。
她问那话是什么意思?
看他们出了客栈的门,我们三人随即跟了上去。
我回想当时的情形——我在文家只和她打了一个照面,后来巫真和她……
巫真和她说了许多话。
前面三人走得极快,转了两个弯,出了镇子,前面就是惠河。沙湖地方不算大,惠河再向东汇入运河。这里的埠头一向只泊些小渔船,很少客船。
但是现在近岸的地方泊着一艘船,船并不太大,倒象一艘普通的乌篷航船。越彤带着那两个人上了船,船上也没有亮灯,也没有声响。
等了一会儿不见其他动静,师公说:“走吧。”
师公在船的周围动了手脚,父亲则是早就在越彤她们三人身上做了标记。
到底姜是老的辣,这两个人……这两个人……
要是互相算计起来,谁能算计过谁?
父亲是不用说,可是纪羽这些年,也历练得一张脸七情不动象结了冰一样。
折腾了半夜,回去之后也没睡好。一早初雪就来敲门,递给了我一封信。
齐泰生夫妻不会也为了炮制这封信一夜没睡吧?我接过信封,看了一眼天色——刚蒙蒙亮。
信本身并没有做什么手脚,比如常见的把药涂在纸上之类的。信不太长,堪称言辞并茂,催人泪下。
不知道这信是出自谁的手笔?我琢磨了一下齐泰生和魏氏两个人的脸……都有可能。
无论是齐泰生也好,魏氏也好,大概在欺骗与算计上头都是炉火纯青的。
齐泰生约我在山庄后头见面。
唔,我把信一折,跑去找师公。
☆、第五十一章 端倪 二
师公说:“他既然邀你去,你就去吧。 ~”
我笑着点点头:“难为他们,憋了一夜,写了这么样一封信出来,不去看看,实在太辜负他们了。”
“不要大意。”
我看了他一眼:“我当然会小心的。”
上辈子就被旁人算计了,死得那么憋屈,这回我当然会多加谨慎。
再说,这还是在沙湖,自家的地盘上再被旁人设了圈套把我害了,那真是自己蠢死的怨不了别人。
“要不要我陪着你去?”
“不用。”一个齐泰生,就算加上他老婆,两个人也厉害不到哪儿去。
从侧门出去,天已经越来越冷,叶黄草衰,上头结了一层细密的重霜,望去白煞煞的一片,象是下了雪一样。
我走了一炷香的功夫,站在秃木崖底下。这秃木崖是笔直的一块巨石,上头寸草不生,光溜溜的陡峭直立,也不知谁起了名字叫秃木,足有几十丈高。
齐泰生是独个儿来的——至少看起来是这样。
他一脸慈爱,过来看样是想拉我的手,我朝旁边闪了一步:“你说有事要和我说,说吧。”
齐泰生在一旁青石上坐下来:“这个说来话长了,你坐下来咱们慢慢说。 ~”
我坐在一边,离他有好几步远。
齐泰生叹了口气:“你离开家时还小,你哥哥姐姐又对我有种种误会,你对我心存疑虑,我并不怪你……”
我托着腮,权当自己在听说书。听书还要给钱呢,这位白讲不要钱,不听白不听。
再说我也好奇,他到底要把当年的事怎么编得合情合理。
“当年我和你母亲去云州,回来时遭遇了仇家……”
不得不说,这故事还是很合情合理的。齐泰生和玉河遇到了仇家,敌众我寡,且打且逃,玉河身受重伤,然后他们被魏关老母所救,可玉河受伤后又染了疫症,不治身亡。那些日子他们在魏关处被魏关的女儿魏氏细心照顾,玉河临终时还十分感念,请她好好照应齐泰生云云……
好么,这个托付照应的说话且不论真假。反正玉河早就死了,不能把她找来对质到底她有没有托魏氏照应自己男人。就算是真的吧,这照应病人,照应来照应去就照应到一个床上去了。挺好,挺好。
当年齐靖说过,齐泰生和魏氏是早就勾搭上了,齐泰生对这一节却避重就轻不提起。
齐泰生看了一眼我的神情,说得越发恳切了。不外是男女授授不亲,魏氏照应他那么长时间,名节有关,他又要报恩,于是么,魏氏就成了新的齐夫人,跟着一同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