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味热吻_作者:容光(147)

2018-10-24 容光

  钟淑仪是上一辈的人了,不掺和什么圣诞节,那是洋人过的,和她没什么关系。所以这一天和往常的日子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因为周末女儿在家,她便也收了摊,回到家中吃午饭。

  这顿饭还是宋诗意做的呢,两菜一汤,简单的家常菜。

  只可惜她是运动员出生,从小就被父亲拉着滑雪,在厨艺上的技能只刚刚开发,尚待提升,这顿饭也做得很是勉强。

  西红柿炒蛋这种简单的菜也做得不太可口,宋诗意一边吃,一边皱眉喝水:“太咸了。”

  钟淑仪说:“你该抽空好好练练厨艺了,将来连饭都不会做,谁敢要你?”

  “您这话说的。”宋诗意不服,“敢情人家娶我就是为了让我做饭?那不如干脆请个厨子算了。”

  “你还别说,我要是个男的,我宁可娶一厨子也不娶你。”

  “你还是我亲妈吗???”宋诗意夸张地叫了句。

  下一秒,手机响了。

  她去茶几上拿手机,看见程亦川的名字,一愣,赶紧朝里屋走:“我借个电话。”

  “谁啊,大中午的打电话找你?”钟淑仪在身后问。

  她摆摆手,没顾得上回答。

  而程亦川一通电话打来,宋诗意久久没接,他正在跟一旁的魏光严说:“操,这什么鬼地方啊?标了个箭厂胡同,我还以为到了,结果里头歪歪扭扭无数条胡同,鬼知道是哪家……”

  下一秒,发现电话通了,他停了下来,问:“宋诗意?”

  宋诗意惊呆了,不可置信地问:“你在哪?”

  “箭厂胡同啊。”少年在电话那头嘀咕,带了点不满的意味,“本来想给你个惊喜,结果被你们这老北京胡同转晕了。”

  他喂了一声,理直气壮地说:“怎么,不欢迎?之前不是还说随时来找你,你带我吃吃喝喝逛北京吗?这么快就打脸了?”

  一旁传来魏光严的应和声:“我仿佛听见空气里传来啪啪的声音。”

  宋诗意震惊之余,又被气笑了。

  “好端端的,来北京干什么?不用训练吗?”

  “今天周末,训什么练啊!”程亦川理直气壮,“怎么,当真不欢迎?说这些有的没的,赶紧出来接人啊。”

  他嘟囔着,换了只手拿电话。右手因为一只露在空气里,被冻得通红。

  “你是不知道天气多冷,我俩在这儿傻站着都快结冰了。”

  魏光严的声音再次插入:“你刚才不还说真正的男人不惮于面对惨淡的寒冬吗?”

  “你闭嘴!”

  两人的斗嘴令宋诗意回过神来,她走出卧室,从衣架上拎起大衣往外走:“妈,我出门一趟。”

  “哎,大中午的,往哪儿跑啊?”钟淑仪搁下筷子,“饭不吃了?”

  “你自己吃吧,我还有事。”

  宋诗意头也不回,开门跑了。

  她拿着手机,风风火火往胡同外走,边走边问:“你们在哪儿?”

  “就这胡同口啊,树上还挂了个牌子呢,箭厂胡同这里。”程亦川抬头去看那陈旧的木牌。

  下一秒,他听见了咚咚咚的脚步声,急促而热烈。

  仿佛有所预感,他倏地回过头来,就看见前方的胡同岔口出现了一个人。

  这是属于北京的萧瑟的冬,国子监大街的林荫道上叶子都掉得七零八落了,墙是灰白色,房檐也一样。街道上人不多,兴许是正午,大家都在吃饭,又或许是凛冬太过于严寒,连游客都不愿在这时候出门。

  没有明媚的阳光,也没有鸟语花香迎接他,他就站在那光秃秃的树下面,猛地一侧头,便看见了从家中匆忙而来的宋诗意。

  师姐还是那个师姐,素面朝天,未见妆容。

  她显然是出来得太急,外套还拎在手里,忘了穿上。

  于是寒冬腊月里,他看见年轻的姑娘身穿杏色毛衣,下面是条牛仔裤,手里拎了件黑色棉服……真是眼熟。

  可她也变了,到底与以前有所不同。

  头发还未扎上,是蓬松而卷曲的栗色中发,懒懒地披在脑后。因走得太急,被风带起一缕,调皮地在面颊上晃荡。

  没了运动服,贴身的牛仔裤把双腿衬得长而笔直,毛衣略有些宽松,领口却有些大,露出了引人遐思的锁骨,也勾勒出漂亮的身体弧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