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才不愿意与伍茜对比,她只是想知道楚淮睿在明知道自己欺骗了他之后,他为何还要对自己好,见楚淮睿答非所问便有些不甘心,她又将刚才的问题重复了一遍,势有一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式。
“既然我们不一样,那你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好?” 彼岸抬眼怔怔地注视着楚淮睿的双眸。
“就是因为你们不一样,所以我才能够把你们分得清清楚楚。”楚淮睿低头凝视着怀中的姑娘,“在你醒来后不久,我便发现了你不是茜儿,这一发现对我的打击真的很大,我的心都在滴血,特别是看到你与她有着一样的面容,我会情不自禁地想起失踪的茜儿,可是为了查明你接近我的意图,弄清楚茜儿到底去了哪里,所以我一直与你刻意周旋,甚至不惜对你比对茜儿更好,另一边派于泽暗中调查茜儿的下落,就是为了让你露出马脚,让我查出真相。”
彼岸虽然早已猜到原因,但不免心还是被扎了一下,仿佛曾经令人窒息的空气又回来了一般。
楚淮睿接着道:“我承认当初确实起了心计,打了算盘,可是经过几个月的相处,我慢慢地知道你为了给我做一顿可口的饭菜而努力地学习厨艺,哪怕将自己弄得灰头土脸也是乐呵呵的,你为了给我做一双鞋而努力地学习女红,哪怕手指被扎成了蜂窝,你为了家里的整洁每天都在打扫家务,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为了节省开支,你遣返了府中的丫头,当我受冤被关进监牢,你也是同我站在一处,还生出要劫狱的心思,你害怕我发现你会武功,你每天都是偷偷的练武,这些我眼睛虽然没有看到,但通过细枝末节我的心能够感受到。
一个想与我踏踏实实过日子的人,我又怎么能去怀疑她的别有用心呢?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适应你的存在,适应着你与茜儿有着一样的脸却能将你们彻底分开,随着时日的增多,我甚至开始害怕你像茜儿一样离我而去。”
楚淮睿双目如夜空中的星辰,带着一缕温柔,“当我生起这些心思的时候我便想要了解你更多,即便我知道茜儿的失踪与你有关,可我还是忍不住想要知道关于你的一切,你的姓名、家人以及朋友,这些我都想知道,可又害怕给你引起恐慌,伤害到了你,所以这件事我一直在等,等有合适的机会再问你。”
彼岸双目无神,静静地躺在楚淮睿的臂弯里听他讲述着一切,思绪不禁也回到了半年前他们相处的时候,楚淮睿对她确实情深似海,为她寻访名医治疗寒疾,还带着她一起泛舟湖面,赏遍美景,日子过得确实逍遥自在,所以才让她一度地迷失自我,生生将自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若不是那个早晨,她可能要一辈子扮演伍茜的角色。
只是彼岸怎么也想不明白,即便楚淮睿如此小心就是因为怕伤害她,为何在那个早晨却对她如此的疾言厉色?
其实楚淮睿那早脸色严肃,言语绝决,不过是因为前天晚上去给自家县承贺喜之时被下属多灌了几杯,那还是楚淮睿今生唯一一次被灌醉,人一喝醉就喜欢多愁善感,之前种种情绪纷至沓来,想起茜儿至今都还没有找到心里便有一团火,回到家后一时失控便对彼岸发作了,即便他后来想过弥补,可是吴千蕊的突然出现彻底将他钉死在绝情板上,自此以后他发誓,今生今世一次性最多只喝三杯,三杯过后谁劝酒他都不会喝了。
楚淮睿像是猜到彼岸的疑虑,满脸歉意加真诚地道:“对不起,那天是我说话太重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不要再跟我闹别扭了好不好?”
彼岸眼角突然有些发酸,她完全没有想到明明自己也有错,而楚淮睿却先道了嫌,如此肚胆与真诚又叫她怎么好继续为之前的事情与他心存芥蒂呢。
“其实我……”
彼岸很想说其实她的身体就是伍茜的,可是说到一半却突然哽咽了,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她,在楚淮睿的面前却像个胆小的孩子,她不知道要如何来表述这件事。
“如果你还不知道如何说,就等你想好了再说。”楚淮睿抻手轻轻地捋顺她额间的乱发,清亮的目光慢慢变得炙热,深沉地凝视着眼前的女子,“以后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不要放开彼此的手好不好?”
彼岸目光盈盈地望着楚淮睿,以前听他说过那么多情话,唯有这句却叫人最动听,她努力抑制住热泪,重重地回道:“好,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