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仲博也是一脸愧色,连忙朝几位长辈跪下,叩头赔罪。
“父王,母妃,太子殿下,是我糊涂了,我今后一定会孝顺父王母妃,多陪在汝嫣身边,把这些年缺的份都补回来。”
他的态度十分诚恳认真。众人都知道他的为人,对恭义王和恭义王妃一向十分孝顺,几年前新婚的时候对谢汝嫣也是温柔体贴,就是心肠太软性情太敦厚,这一点实在是没法过分怪罪他。
太子的脸色缓和了几分:“好了,回来了就好。你失踪超过一年,已经被宣告了死亡,现在回来,要去户部重新登记。等你的身份恢复了,汝嫣就搬回恭义王府吧。”
谢汝嫣一直在旁边哽咽着抹眼泪,尹仲博上去抚慰她:“汝嫣,别哭,我回来了,从现在起一定好好补偿你。”
然后又对恭义王和王妃道:“父王,母妃,我把村子里那个姑娘也带回来了。她的病最近好了些,所以才能长途跋涉来京都,但身体还是很弱,我想让她住在王府里面。”
谢汝嫣的脸色僵了一僵。恭义王妃也看出来了,犹豫道:“那姑娘多大?”
“现在十六岁。”尹仲博说,“汝嫣你放心,我遇到她的时候她才十一岁,就是个孩子,我对她没有别的心思。”
谢汝嫣咬着嘴唇,没说什么,但脸色还是很不好看。
十六岁,就算当年是个孩子,现在也是一个正值青葱年华的大姑娘了。
无家可归的孤女,有救命之恩在身,又受了尹仲博五年的照顾,关系要多暧昧有多暧昧。他这么把人带进府来,就算他说没有什么心思,但别人会怎么看怎么想?
这种套路,到最后十有八九都是把人给收了。
太子不想让谢汝嫣受委屈,道:“这姑娘毕竟跟贵府的人没有一点亲缘关系,没名没分地住在王府上,对仲博和她自己的名声都不好。不如汝嫣你来安排,在恭义王府附近租一个舒适的小院子,调几个得力的下人过去伺候她,你们经常过去看望看望,对大家都方便。”
太子这安排可以说是很妥帖了,恭亲王夫妻都没有意见,尹仲博也答应了,让谢汝嫣明天再去安排那姑娘的事情。
谢汝嫣舍不得回去,反正她和尹仲博本来就是夫妻,干脆就住在了恭亲王府。太子和谢渊渟夫妻俩回太子府。
回去的路上,宁霏和谢渊渟同乘一辆马车。说到尹仲博,宁霏直摇头:“父王怎么给姐姐找这么一个夫君的?”
整个一圣父啊。
“恭亲王府跟太子府的关系本来就不错。”谢渊渟说,“而且父王当年觉得那傻缺人品好心地好性情好,他最看重的就是这几样,所以就给姐姐定下了。”
太子挑选女婿看重这几样是没错,但宁霏怎么看都觉得尹仲博人品心地好是好,但一点都不讨人喜欢。
谢渊渟抱着她笑道:“你是不是觉得,还是喜欢我这样的?”
宁霏转头看他:“你现在好像已经挺有安全感了啊?”
谢渊渟一瞬间变脸,死死地把她搂进怀中,一脸发自肺腑的沉痛和苦涩:“你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开始讨厌我了?”
宁霏:“……”
从哪突然冒出来这么多戏?
谢渊渟双手捂着脸退到马车的角落里,全身缩成一团,痛苦地颤抖:“我这么多天以来,果然一直都只是在做一场梦而已……”
宁霏手夹三根精光闪闪的银针面带温柔的微笑:“是啊,你就是在做梦,需要我给你扎醒吗?”
谢渊渟又一瞬间坐回原位,继续把她抱在怀里,那速度快得就像是被人按了返回键一样:“不,但睡前运动还是要继续,不然我晚上睡不着觉……”
当天晚上,谢渊渟刚刚吃过晚饭,就一头栽倒在桌子上睡得天昏地暗。
第二天醒来,一脸惊悚:“我昨晚怎么睡着了?”
宁霏笑眯眯:“没什么,只是我在你的晚饭里下了点药而已,什么样的失眠都能治,包好。”
谢渊渟:“……”
……
七月十五,中元节。
中元节俗称鬼节,有祭祀先祖和鬼魂的活动,京都地区,最盛大的风俗就是放河灯。横亘京都半座城的玉水,在这一天夜里,河面上漂满成百上千盏荷花灯,飘飘荡荡地朝城外顺水流去。火光点点,灯影憧憧,像是满河盛开光芒摇曳的莲花,又像是漫天的星辰落到了河中,堪称盛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