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一时语塞:“……但渊渟中的毒确实是剧毒!不信可以派太医到太子府,诊断一下就知道了!”
孙侍郎冷笑:“就算是剧毒,谁知道这剧毒是不是在刑部大牢中的?昨天夜里那么混乱,也没人确认过七殿下被救出刑部大牢的时候有没有中毒,如果这毒是他被带回太子府以后,太子府再给他下的呢?不然为什么刑部大牢里那么多人都没有大碍,只有七殿下一个人中了剧毒?”
太子一时间竟然找不出有力的理由来反驳。刑部大牢里的毒气过了一夜,早就渐渐散去,现在那里的空气已经不会对人造成影响,无法取证。其他人都没有中毒,现在再想找谢渊渟被毒害的证据,确实难找。
“行了行了,都别吵了,你们现在各执一词,也吵不出个结果来,朕只看证据。”
阮府纵火案还没查出个头绪来,现在又冒出一桩大牢放毒案,一连两桩扑朔迷离的大案,都是真假难辨,把建兴帝搅得焦头烂额,头疼不已。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他现在不想听太子和孙侍郎在这朝堂上唇枪舌剑地争辩,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出来,谁吵赢了都没有用。
“为示公平,小七不能留在太子府,也别待在刑部大牢了,转到大理寺牢房去。那边的犯人本来就少,朕会亲自加派一批御林军,在大理寺牢房日夜轮换,紧盯死守,不管是想救他还是想害他的,都不会有机会。这样无论是太子还是孙爱卿,总可以放心了。”
太子一惊:“可是渊渟身上的毒还没有解,他现在再去大理寺牢房的话……”
“在哪解毒不都是一样的。”建兴帝说,“朕这边会派太医去大理寺牢房,要是还觉得不放心的话,霏丫头也可以去大理寺牢房探望。”
太子急切地还想说话,但建兴帝摆摆手,打断了他。
“就这样。传旨下去,带小七转往大理寺牢房,派一百御林军过去看守。阮府纵火案和刑部大牢投毒案,也加派人手调查,年前必须给出进展来。”
建兴帝的旨意下来,太子不敢再说话,心急如焚,下了朝之后就直奔太子府。
宁霏得知建兴帝还要把谢渊渟转移到大理寺牢房去,一口拒绝。
“绝对不行!殿下现在身上余毒未清,身体状况还很糟糕,遇到什么事情,连一点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庆王一派既然能够在刑部大牢投毒,无论皇上派了多少御林军,怎么严防死守大理寺牢房,都不能保证殿下的安全。上一次殿下被人及时救出,才勉强逃过一难,这一次庆王一派下手必定更狠,未必就会有这么好的运气!”
刑部大牢那边,昨天晚上所有人肯定都吸入了一样的毒气,之所以除了谢渊渟以外,其他囚犯和狱卒都没有中毒,很有可能是有人在他们的食物中下了解药。而谢渊渟这些天来一直没有碰过牢房里的食物,所以反而只有他一个人中了毒。
能在狱卒和囚犯的食物上动这么大的手脚,说明庆王在朝中安插的势力之深已经超过他们想象,大理寺和御林军中未必就没有他的人。
谢渊渟现在才刚刚脱离性命危险,意识都尚未清醒,送到大理寺牢房里去,那就是真的任人宰割,再遇到投毒之类的话,就连运功抗毒的能力都没有。
她绝对不会在明明知道危险的情况下,还把谢渊渟送出去。
太子和太子妃的脸色都是一片苍白。
“可父皇已经下了旨,立刻就要把人送过去,我们找线索也来不及了。渊渟有多危险,说到底只是我们自己知道而已,父皇并不相信,也无法说服父皇……”
宁霏苦笑了一下。
“没有证据,皇上当然不会相信,只有等到殿下真的出事了,皇上才会知道我们说的都是真的。但那个时候还有什么用?人都已经死了,还能活得过来吗?”
别人也许还有活过来的机会,比如前世的她,但唯独谢渊渟没有。他只剩下这唯一的一世,一旦生命终结,就会灰飞烟灭,这世上再也找不到他的任何痕迹。
太子妃颤抖地抓住谢渊渟的衣袖。
“不行!绝对不能把渊渟送出去!”
这时,太子府的管家一脸惊慌地匆匆从外面进来。
“殿下,太子妃,七皇孙妃,御林军派人过来了,要带走殿下!”
太子妃立刻起身,激动地挡在谢渊渟的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