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在宁霏生起篝火料理了那只可爱的兔兔之后,整只兔兔都进了他的肚子,在篝火边留下一地啃得干干净净的白骨和骷髅头,心满意足地上路。
……
苍何岭,鳌峰。
夕阳已经落山,天空中仍然布满了大片大片瑰丽的金红色晚霞,像是随时都会燃烧起来。绚烂的霞光映照在群山之间,仿佛一桶桶浓艳而滚烫的颜料被泼向了苍穹,又从天幕上哗啦啦流淌下来,覆盖漫山遍野。
但这漫天的霞光,也比不上鳌峰的色彩来得艳丽。
白石的地面上,灰瓦的屋顶上,楼阁的墙壁上,到处泼满了浓浓的鲜血。
飞溅开来的地方像是怒放的一蓬蓬血色莲花,下面又横着竖着肆意流淌成一道道长长的血流,像是血池深处的无数鬼爪伸出来留下的痕迹。在夕晖的映照下呈现出一种浓郁而诡异的暗红色,触目惊心。
原先属于鳌峰帮,现在属于隐观会的一片亭台楼阁中,已经变成了一片人间地狱。
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躺在空地上,浮在水池里,挂在栏杆边缘。大部分死状极为惨烈,几乎不像是人类所杀,而是被来自地狱的妖魔恶鬼撕碎吞噬。
谢渊渟站在最高处那座藏宝阁的三楼屋顶上,手里的纯钧剑仍然明如秋水,纤尘不染,在金红的霞光下映照出耀眼的光芒,没有沾上一丁点的血痕。
他的下方,藏宝阁前面的空地上,四权使正站在那里。但四人已经丝毫没有了之前的风采翩然和从容淡定,一个个头发凌乱衣衫不整,原本雪白的衣服差不多变成了花猫一样的灰色,上面溅满鲜血。蔽月权使和流风权使的身上还都受了不轻的外伤。
周围还有不少中原江湖门派的门人,至于隐观会的人——还站着的人,却是几乎一个也看不到了。
谢渊渟微微偏过头,轻飘飘地俯视着四权使,但那样子全然没有把他们放在眼中。
“不过如此。”
四权使咬牙。
谢渊渟没有料错,隐观会的主力大部队根本就不在这里,能算得上一流高手的只有这撑门面的四位权使。
但中原十三门派的掌门人都在这里,也全是一等一的高手,而且当初他们南下的时候,本来就是抱着要动武的打算,带来的全是实力较高的门人。
众门派没有使用任何手段计谋,直接在鳌峰上动起手来,结果只花不到一个半时辰时间,就血洗了鳌峰。
谢渊渟拭了拭纯钧剑光明洞彻的剑刃刃身。
“我不会杀你们四个,留着小命,回去好好转告你们宗主,在桑周当她的女帝爱怎么当就怎么当,但如果再踩到大元境内来的话,踩进一只脚砍一只脚,踩进两只脚砍两只脚。到那个时候,她就不是什么轻云蔽月流风回雪的洛神,而是泡在阴沟污泥里的落水狗了。”
众人欢呼起来。四权使的脸色或是涨红或是铁青,显然一个个都怒到了极点,但是倒也清楚眼下不是他们作死的时候,谁也没有说一句话,收起各自的武器,从众人的包围圈中走了出去。
后面的嘘声和嘲笑声响成一片。
之前一个个气焰那么嚣张,眼睛长在头顶上拿鼻子看人,瞧不起他们这些中原门派,摆着一副屈尊降贵的模样,架子端得要高到天上去。结果还不出两个时辰,就被打得一败涂地,像是丧家犬一样被灰溜溜地赶了回去。
装逼不成反被X,这是众人最为喜闻乐见的事情了。
谢渊渟也把纯钧剑收回鞘中,从屋顶上落下地来,朝藏宝阁望了一眼。
“这楼阁里面的东西是隐观会的,各位自己分了吧,千里迢迢南下打了一场,也该收点战利品回去。至于这座山头,本来是属于鳌峰帮的,还是还给他们。”
众位掌门人纷纷道:“这次攻打隐观会,多亏了有蓝门主的决断,不然我们现在已经被对方踩在头上,忍气吞声地回去了。隐观会藏宝阁里面的东西,应该由蓝门主先挑拣才是,我们后面再说。”
他们在看到隐观会展露出的实力之后,都被震慑住了,差点认怂乖乖回去,谁也没想到隐观会的主力其实根本不在这里,那藏宝阁里三层宝物,就是用来吓唬他们的。
都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他们浩浩荡荡地南下,本来是准备来阻拦隐观会,结果却被隐观会吓得夹着尾巴退了回去。一开始时在气势上就输给对方,以后再想动手,注定一直要被压一头,处于劣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