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小国舅的太师路_作者:澹博雅(58)

2018-10-22 澹博雅

  “可知田代先生现在何处?在下受其大恩,正要当面致谢。”

  “施主言重,救人本就是佛门分内之事。这个时辰,田代先生想必正在雨花斋附近施诊,施主沿此石阶而下,看见屋舍便是雨花斋。”

  “多谢。”

  雨花斋前。

  田代送走最后一位来治病的百姓,刚转身,便有一人对着自己深深一礼。

  “徐穆蒙先生搭救,感激莫明,先生在上,请受穆一拜。”

  “施主快快请起。”

  “田代所做,不过是本分之事。且并不是不求回报,施主实在不必如此。”

  “听闻雨花斋的素面乃是京中一绝,诚邀先生赏光,还望先生不要推辞。”

  “自然自然。”

  两人对坐。

  徐穆先起个话头。

  “先生可是姓田?方才徐某询问寺中僧人,僧人一时倒没有想起来。”

  田代浅笑,“在下姓田代,此姓实在稀少,故在外都以‘田某’自称。”

  “哦?不知先生祖籍何处?”

  田代眼神忽变,“田代乃倭国人士。”

  倭国?

  徐穆忽惊,思及明朝倭国之乱,不由试探道,“若在下所言不虚,田代先生国内正逢战乱?”

  田代光眼中现出一抹痛色,“正是。故国战乱,已有二十余年。”

  轻轻拭去眼中清泪,“施主勿怪。观施主年岁尚轻,却对故国有所知晓,实在令田代心中宽慰。”

  徐穆笑对,“自我朝太宗皇帝赐王印,不过百年,虽倭国战乱不断,但边境贸易却是不少,且……”

  徐穆顿了顿,说道,“倭国国内流亡海外的浪人,也着实让我朝水师,很是头疼。不知先生如何抵达国朝,国中可还有亲眷?”

  田代苦笑,“田某家中原是国中一大名家臣,大名战败后,家父散尽家财,才托得来往的商船将我及忠仆带入两国市货地,多年后,仆人死去,田某为好生安葬他,去江南一大户人家做仆役,后主人家蒙难,流落街头时,蒙寒山寺住持搭救,教授医术,如今已有十载矣。国内是否还有家人,却是不知了。”

  眼见对方伤感不已,徐穆也不好多说,唏嘘之后,便没有多问。

  送走田代光,望着漂浮在碗中的隐约倒影,徐穆心中隐隐有些气闷。

  此身年方十三,尚未弱冠,纵然有半个国舅的名分,官位却是难以短时间攀升。翰林按例,除非帝王提拔,多是要等九年任期满后,才会升职。

  内阁三阁老,除刘健适逢英宗与宪宗政权交接,五年便升修撰外,均是九年期满升职。

  加之此身年岁太轻,若是接连升职,哪怕挑不出差错,也会惹朝堂不满。

  人微言轻,竟只有往寺庙求佛的份!

  回家路上,眼见长街上忽然热闹起来,徐穆很是奇怪。

  寻上一茶铺,点上春饼,长春面,唤来送茶的伙计,问道:“小哥,日间城内还少有人烟,怎么现在就这番热闹?”

  “嗨!客官不知?皇太子病情转好,城门已贴告示,四门开放,以示同庆。”

  “果真?”

  待伙计送来面点,桌上只剩几枚孤零零的铜钱,再无人影。

  一路奔回家中,回到卧室,徐穆粗声道:“不知赵总旗,张总旗可在?徐某有要事相商。”

  未几,一人闪出。

  徐穆凝神一看,是张载。

  张载一贯面无表情,徐穆满肚子打好的腹稿也有些难说出口。

  “徐编修有何事?”

  徐穆迟疑片刻,还是抱着希望问道:“听闻太子殿下病情转好?”

  “正是。”

  “具体,大约还需多长时间病愈?”

  “不知。”

  “是不能告知,还是不知?”

  张载微顿,“不知。”

  “那在下想请张总旗送书信一封,递交牟指挥使,不知可行?”

  张载眼神微变。

  旋即无波,“可。”

  “有劳。”

  待徐穆书写完毕,张载携信前往北镇抚司。

  路上,到底不放心。

  拆开信件。

  眼见末尾那一排明晃晃的“徐某为皇后义弟,夙夜忧心皇后娘娘及太子殿下安危,万望牟指挥使念及舅甥情重,将太子殿下如今的病况告知张总旗,穆不胜感激。有张总旗与赵总旗在,穆绝不会对任何人吐露半字,万望指挥使成全”的字样,终于忍不住,嘴角抽搐。